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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一個人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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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氛寶船的貨倉中,靜歌正準備從大甕中走出來,沒想到從外面走進兩女一男。

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這男的應該是船上廚房的庖正,說話的女子不知是誰。

“紫翠姑娘,瞧您說的。這麼重要的事,我敢瞎說嗎?那幾口大甕裡盛的都是上好的蘭釀。”

“好,我來看看。”說話的是名叫紫翠的姑娘。

靜歌聞言,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唯恐廚子頭兒所指的,也包括自己藏身的這口酒甕。

聆聽腳步聲,這位紫翠姑娘慢行幾步,最終停在了自己左邊的酒甕旁。她開啟蓋子,檢查一下,然後對另外一位姑娘說:“月荷,把玉壺拿過來,裝上五壺便可。”

“是……”名叫月荷的姑娘應了一聲,走過來裝酒。

她幹活的空檔,紫翠姑娘和廚子頭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這回靜歌聽明白了,紫翠和月荷姑娘都是景宮靜波王王府裡的女官。紫翠的品階很高,應該是統領著王府所有的女官、內監。

靜歌屏住呼吸,耐心等著月荷裝滿了五壺佳釀,三人又聊了幾句,方才離開。靜歌又等候了片刻,覺得外面應該沒有人了,才又慢慢地從酒甕裡走出來。

她來在貨倉的大門處,發現並沒有鎖著,輕輕地推開門,閃身來在外面的甲板上。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江面上的微風捲著些許的水氣撲面而來,靜歌瞬間精神了不少。她躲在船身兩根柱子的凹陷處,思忖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自己雖然有些水性,但是跳水游到岸上的體力是不具備的。再說,也許錦潤也上了船,如果能找到她,總能想到好辦法的。

靜歌脫下自己的蓮履、拎在手裡,躡手躡足,走在甲板的黑影之處,向前摸索。一邊走,她一邊觀察,發現自己是在一艘樓船的最底層。根據她的經驗,這一層如果是貨倉,那麼上面一層應該是沒有品階的內監居住的地方。現在是夜宴時分,沒有意外,這些人現在都應該在頂層或是後廚忙活,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自己能找到些吃的先充充飢。

於是她找到樓梯,趁著四周沒有旁人看見,又往上爬了一層。

這一層的船艙,有幾處閃著燭光,她匍匐著來在窗外偷偷向裡觀瞧,果然,內監們都不在。

她走進一間船艙,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出這裡應該是住著兩個人。每張鋪上都收拾的整整齊齊,上面除了被褥,還擺著一個長條包袱。她開啟其中一個,原來裝著的是換洗的衣服。抖摟開一看,大小還挺合適自己的身量。靜歌,麻利地脫下自己外面的裙裝,把這套衣服穿上。她熟知東海國宮廷的規制,又把長髮在頭頂盤成一個髻,然後戴上發冠。

在靠近門的地方她發現了銅鏡和盛滿了清水的臉盆,一照鏡子,自己的臉上髒兮兮的,她對著鏡子清理了清理,看起來像是一個男身女態的小宦官,只是耳朵上有戴耳環的耳朵眼兒。她靈機一動,用桌上蠟燈裡的熱蠟油給填平了。心想,這回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雖然做好了偽裝,但是找來找去,靜歌都沒能找到什麼可以果腹的東西。沒辦法,只好壯著膽子再往上爬一層,王爺的廚房就在這一層。

東海國國力在四國之中最強,這一點也體現在景宮靜波王的日常生活之中。就拿這旅途中之中的一頓晚餐來講,光是負責傳菜的小宦官就得要二十多名。所以廚房內外,大家都忙的腳打後腦勺,誰都沒有注意靜歌。

靜歌不敢偷吃別的東西,她繞來繞去,找到了專門做點心的地方。一般來講,東海國王室的正餐席宴都要上十道不同樣式不同口味的點心,每碟點心都是四塊裝。但是點心師傅為防意外,有一些時令、不耐放的點心都會多做出一些來備著。靜歌心想,點心少了一兩塊不會引起大家的在意,因為廚子和宦官們少不得也會偷嘴,而且還能最能果腹。

吃得差不多了,靜歌準備離開廚房,再回到下面去藏起來。誰知,就在此時,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官迎著自己就走了過來。

“你你你,別看了,就是叫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女官問靜歌。

“靜歌……”情急之下,靜歌將自己的真名脫口而出。

“你跟我走,王爺那兒正需要一個斟酒的。”

靜歌沒敢怠慢,急忙跟在她的身後。聽著女官說話的聲音似曾相熟,啊……想起來了,就是曾經到過貨倉的紫翠。

紫翠帶著靜歌,兜兜轉轉地來在樓船的最頂層。此處正在舉行夜宴,笙管絲竹之聲甚是吵鬧。

靜歌偷著拿眼觀瞧,除了景宮靜波王松千里坐在主位之上,客位上還坐著三位華族公子。其中一位,靜歌認識。乃是東海國崇武侯陌上塵之子陌無忌。

紫翠在靜歌身後推了她一把,小聲說:“快去伺候王爺。”

靜歌依然是低著頭,小碎步跑到松千里的案几旁,為其執壺。她心裡暗想,自己與松千里只在小的時候見過一面,他應該認不出自己。倒是那陌無忌,最近一次見面是三年前,可千萬別引起他的注意、露出破綻。

陌無忌坐在松千里的左垂首,於是靜歌儘量斜著身子,不讓他看見自己的正臉。

三位公子陪著松千里一邊吃酒一邊談天,多個小宦官,誰都不會在意。

“幾位公子,你們對西林國今次發生的變故有何高見呀?”

“嗨,華天樞其人真是出人意表。十有八九與西林國國君之死有涉。據傳他覬覦儲位已久,與自己的皇兄向來不睦。”

“無忌,你常年隨崇武侯出使幽火城,怎麼看?曦鹿王真的能做出弒君的佞事嗎?”

陌無忌放下手中的酒盞,冷笑一聲,說道:“就我對其人的瞭解,大有可能。但我想誰做西林國的國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豐洪勳和大將軍王一死,對咱們東海國才是最好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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