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多少代價才換來這麼一塊修補仙脈的楔石,自己怎麼能失敗。
秉持玉麈靈氣,梅花在雪裡開得疏,清,淡,遠,真,簡。極盡好處。
偶爾恍然時,錯將綠梅記梨花。
微生紅菱說如今天下狼煙四起,玉麈子弟大多下山去也,企圖能夠在這滾滾亂世中修一點苦楚,平一點民生哀怨。
說起這些的時候微生紅菱的眼神尤其淡漠,彷彿是在看一群對牛彈琴的痴人,江水居然意外得覺得她這般理所應當。
江水略微顯示了一點哀嘆,卻也只是如此而已。
老一輩的玉麈真人只有掌門還健在,卻也是佝僂了背,修道人的超然之姿少了許多。
但這些都只是小事而已,如今在玉麈山上的弟子極其稀少,李傾昆便也不管什麼嫡庶內外弟子之分,也不管是跟著誰修行。
每日叫來,對坐講道。
或許是留存一點玉麈的火種,又或者……誰知道呢。
掌門李傾昆偶爾也有被問道啞口無言的時候,而後第二日便會又少了一個弟子。
他們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
他們都下山去了。
對此江水沒有多嘴問那個問題是什麼,她只是沉默著讀書。
微生紅菱不知從哪裡弄來了各類兵書武學給她,江水便捧著讀,她原本就知道一個人平不了亂世,總不能一人持刀劍血盡而死。
那不是為綠蘿村陪葬,那是愚蠢。
武學她是不愛看的。
那些武學秘籍有粗陋有精妙,也有大巧若拙,粗裡藏細。
奈何江水一眼看透這些都不合宜自己,便索性不學。在她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刀鞘前,她不會再抽刀。
她學謀略兵書學得極好,可自己卻總疑心是紙上談兵,好在這些年的大小戰役微生紅菱都記了下來,江水對比之下發覺自己的諸多謀劃居然不錯。
只是偶爾聽聞片羽吉光般的名字,讓她痴然少頃。
——是要去做一個謀士麼?
江水曾這樣問過微生紅菱,可對方只是搖搖頭道現在的她還不足以思考這些。
現在是現在,將來又是哪一輪明月?
她將武學全都推開來一個都瞧不上,劍戟斧鉞,全都不學,槍棍棒鐧,皆拋身後。
也不在乎玉麈這個修道之地,吐故納新,何必執著,酒肉財色,亦不上心。
在她日復一日的讀書學習的過程中,玉麈也漸漸稀少到只有一些零丁年幼的小道士在山上。
那些小道士是聽著玉麈各個前輩的故事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