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江水沒什麼拒絕的理由,可她還在沉吟。
這廂北嶺有些窘迫,這是他第一次約姑娘家看自己的比試,就算對手是難以望其項背的卿哉,姑娘是刀法不遜於自己的大家。
可是如果江姑娘能來,自己好賴也有那麼幾手精妙刀法在!
江水瞧見他的眼眸,驀得想起他說的故事結束之後與鹿銜一路,直到遇到卿哉之前,她說的那一句話。
舞鼓之上豆蔻年華的兩個少女笑著鬧著,鼓下人朝臺上丟著絹花,比劃著手勢解釋的少年。
俏麗的鹿銜扯過江水的衣襟叫她彎下身,咬著耳朵說:“瞧瞧,這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能夠將你放在心尖上寵的那種。”
“姐姐,你不是想要真心麼?總歸咱們就在莫啼城呆個三五天,何不來一次三五日的交心?”
“一日跳舞,一日把臂同遊,一日互贈離別的話語,足夠了足夠了。”
那時自己說了什麼?
——胡鬧,我平白作踐旁人幹什麼?
思及此江水陡然笑起來,自己平白被人作踐又算什麼?
她瞧著北嶺眼中明晃晃的傾慕,赤誠熱烈,江水素來是分不清真情假意的,可不管是真情假意自己不動心難道會虧欠自己什麼?
她輕聲笑了笑,彷彿被逗笑一般:“縱然我去觀戰,也只是替卿哉助威,莊主又何必特地邀約呢?”
卿哉上前一步:“你倒是促狹,都是用刀的好手江水你難道不想見見伏龍刀?”
江水心知他是在為自己描畫,好不叫自己落得個輕狂之名,往後行走江湖多個人照應。
可自己哪裡有什麼往後?
江水道:“我只看重自己手上的青曇刀。”
卿哉無奈笑勸:“你啊。”
眼見二人說話親密,北嶺卻忙道:“習武之人愛重兵器本來就是人之常情,江姑娘刀法精妙,自然也是如此的!”
話語擲地有聲。
江水漸漸感到有睏倦襲來,自覺難以支援許久深思清明,閉目道:“莊主謬讚了。”
而後緩緩道:“明日若無意外,江水自當前來觀戰。”
百川伏清穹,冰心晦歲晏,從來如此。
江水覺得厭煩極了,心頭鬱然預備嘔,可卿哉還在和北嶺寒暄著。
又寒暄許久,江水終於得以走開,她不動聲色看了一眼卿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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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難忍的情,卻到底比不上那煎熬骨血的疼痛難忍,所以到底還是可以忍下來的。
她咬著唇強迫自己清醒,穩健著腳步前行,奈何她雖然怕疼但也生生熬過了這漫長的刮骨之痛,於是只有讓唇齒咬出淋漓鮮血,才能有些許的痛覺。
正是這點痛覺叫她灰敗的臉隱在冪蘺之下,步履輕快。
來時路滿三光色,歲窮依舊上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