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江水不知道的是,卿哉其實比她還要早上許久動身。
只是路上他去取回了風鎖劍,又去了江安葉家,這才有些耽擱。
自然,卿哉前去葉家不是為了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
“無論這柄劍有怎樣的秘密,會帶來何等的禍患,卿氏一族傳承至今的東西,不該因畏手畏腳而丟棄。”
卿哉對著越生桑如此說,他手中拿著的正是被逸王惦念上,差點引來殺身之禍的寶劍風鎖。
江安葉家的家主葉景行帶著愛女葉俟清外出求醫去了。
於是乎,偌大的一個葉府少了前擁後呼的一群人,越生桑需要靜養的身子卻還是那副模樣。
明明是苦熱夏日,越生桑還被院中的風吹出了幾聲咳嗽,他說:“江水見到你這樣,不會高興的。”
聞言卿哉有些無奈:“她總是這樣。”
越生桑一頓:“你這是嫌她強加意願了?”
“怎會?”
卿哉笑笑,但卻是十分認真地開口解釋道:“江水能在我身上強加意願,才真將我當做了親近之人,我甘之如飴還來不及。”
“何況帶著風鎖劍會給自己招來禍端,江水會怪罪也該,本來就是我太過輕狂了,只是畢竟是卿家之物,我總不能棄置不顧。”
聞言越生桑不置可否,他二人之間的事,他們自己有桿秤就行了。
自己多嘴偶爾提點一句就是。
越生桑差啊城去燒水沏茶,啊城不情不願地退了下去。
卿哉倒是讓越生桑不必費事,但越生桑只擺擺手,說是自己渴了。
“武林會她必然會去,武林會之冠首她勢在必得。”
越生桑攏了攏衣袖:“為何你不退出,少了你這樣一個勁敵,她能夠出頭的機會更大些。”
卿哉搖頭:“那般的話,她會心有遺憾的。”
旋即卿哉又輕笑起來:“想你也不曾忘記,年前我那慘狀,如今看著打好了其實也不過從前六七成功夫。”
“江水對上我,其實未必沒有勝算。”
前提是全勝狀態之下的江水,卿哉不知那日揮劍昏迷之後自己遭遇了什麼,更不知道原來江水已經服下了銀零落。
此時此刻,兩個與江水最為親近之人相視一笑,都以為算無遺策。
都以為,眼前是完美的。
卿哉又問:“如今葉家只剩些小輩,若是真出了事情多半護不住你,生桑可有打算?”
他言辭之中聽不出對葉家父女的半分埋怨,也沒有因此遷怒於葉家其他人,越生桑笑:“你倒是不計較。”
卿哉聞言沉默片刻,哪裡是真的不計較。
焚心蝕骨之苦楚,即便是卿哉最終能夠走出掙脫,卻也不敢再回顧。
他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