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女煞神救了少爺,可到底積威猶在,小廝阿侯抖啊抖地,不敢直視。
“少爺說,姑娘帶著面紗,行事,行事能夠少些顧及。”
其實為了躲避逸王的耳目,江水本就不預備就那樣大大咧咧地出門,小廝被她看的冷汗都下來了。
“多謝。”
江水接過面紗,直接帶上。
那黑綢面紗恰好遮住了眼下的傷痕,只露出浮玉微漣的兩葉秋水,半點不透出疤痕。
黑綢愈黑而沉重,愈發襯出江水瓷白色的肌膚,半點不像是江湖人。
回過神小廝抽了一口氣,那女煞神將那一團裹著不只是什麼的兩條東西那在手中就要下車,忙要去攙扶。
冷不防卻被江水推開。
“不必。”
說完就看見江水輕輕巧巧地跳了下去,小廝呆了下也跟著下去了。
就看見顧姑娘走到了一個乞兒面前。
那乞兒江水瞧了片刻,乞兒瘦得皮包骨,被四五個乞丐一同欺壓著,不知搶走了什麼,手裡扣出了條條血痕。
卻始終一聲也不吭。
“拿著吧,世道快亂了,努力看看能不能活下去。”
江水拋下一粒碎銀子,對著那個乞兒說。
在江水後來短暫的人生裡,在沒有出現過這個無名小卒,生死不知。
大概是死了吧,後來她想,但是也只是蜻蜓點水一點的念頭而已,管他死活?
眼下她藉著一點興致說完,便走了。
人生天地之間,千秋萬載皆空過。
蔣飛熊原本正在同客棧的老闆熟稔地砍著價:“我們一行人還有車馬,都要在這裡投宿,老闆這價格——”
正說這話呢,感到有人走進料想是自己家的僕從或是那位顧姑娘。
蔣飛熊並沒有回頭,反倒是客棧老闆笑逐顏開,誇張笑道:“這是小公子的姐姐吧,誒呦真是俊!”
蔣飛熊笑著圓了下去,側頭一看,果然也看著江水愣了下。
而後又同老闆繼續還起價來,江水卻不是無故前來,她取出來之前積攢的一點微薄家底,說:“我自己來付即可。”
說完也不多費口舌,自顧自便要了房間,由跑堂的領著去了屋中。
蔣飛熊還不知如何說話,客棧老闆倒是替他圓了過來:“小公子姐姐脾氣有點大啊。”
蔣飛熊笑了笑:“啊,是啊,她是要強的。”
老闆點點頭,最後商議許久倒是也真的給了一個稍加便宜些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