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的聲音亦如往常清寂,卻含著無端的悲憤:“卿哉,拔出你的劍來!”
壓著卿哉的脖頸,青曇忍不住戰慄渴血,江水重複說:“拔劍!”
卿哉正是毒發涕泗橫流,散衣亂髮,四肢顫抖。
他能夠說出江水殺了我這五個字已經是竭盡所能,而今荒唐悽慘的模樣全落入江水的眼中,他痙攣之餘說不出話來。
江水並不哀求,她將青曇刀的兇性揮發到極致,甚至難以壓制。
她也在流淚。
那毒何其兇烈!更與罌粟糾纏!
普天之下,誰能忍受!
“拔劍!”
“卿哉!”
“拔劍!”
卿哉就連搖頭都不能,顫顫張口含糊吐出幾個位元組,江水緊緊盯著他的唇形可什麼都讀不出來。
“江——”
卿哉甚至連她的名字都說不完整,江水依舊淚流,她壓制住卿哉自殘的行動,可卻無法控制青曇飲血。
卿哉的脖子已經被青曇割破一層淺淺的血跡,江水仍道:“拔劍!”
沒有了風瑣劍,沒有了多年功力,沒有了健全四肢,便不能拔劍了麼!
卿哉!
江水最終無法壓制住青曇的兇性,但她來得及將卿哉擊昏,而後雙刀直接狠狠割裂腹部兩道。
疼得她幾乎以頭搶地。
可江水只是流著軟弱的淚,顫抖著給卿哉又喂下了一碗心頭血熬製的藥。
她既悲傷,也失望。
又歡喜,又悲愴。
可當江水凝視著卿哉的睡顏時,無邊的悲愴又被悄然地吞噬淹沒,她強撐著給自己敷藥換衣。
“卿哉......”
她呢喃著:“還剩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還願意赴死,我便真的與你同歸了。”
江水想要摸一摸他的手,學著普通俠侶那般執手,可她到底還是失血過多疼昏了過去。
風霜早住,人歸何處?
檻外衰煙月自清。
哪問來時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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