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其遲將刀輕放在桌上走了出去,江水緩緩上前,拿起了他的刀。
這還是當日撿他出死門之後,從柴房之中抽來的劈柴刀,粗製濫造。
等到其遲洗漱一新之後,停在浴室之中給自己打了一番氣,才推門而出。
等他走到院中曲廊正預備往江水前輩所居處行走時,忽然察覺到了什麼,側身一看。
秋雨困煙濤,刀尖滅紅塵。
何處是江湖?
江水將一把劈柴刀用得出神入化,自起雲氣。
其遲練習這門刀法月餘他早察覺到這門刀法飄逸靈動之餘並不追求極致的速度與力,並不兇狠的一門刀法。
這門刀法江水只教導了口訣與要點,加之矯正姿勢,並沒有親身演習過。
而尋常刀法雖只以單手握刀,卻也有左右周身呼應之勢,以求大周天暢通。
可如今其遲看江水幾乎不動左臂,又如何不懂這刀法根本用不到左手!
與江水曾演示的《灰河》全然不同。
他本便不是真正的資質愚鈍,否則早就死在廝殺之中,或者說不配進入廝殺,只是入不了江水的眼而已。
而普天之下,又有幾個江水,幾個卿哉?
江水收了刀,停住周身運氣,定定看著其遲。
“你可知我教導你的這門刀法——”江水將開了個口,卻忽而沉默了下來。
摸不透江前輩想要說什麼,其遲只好站在原地,等著她發話。
命為天奪。
江水笑了笑,輕抖右手將刀拋擲到其遲面前,分毫不差地插在他足前半步。
裂石開碑地豎直紮在地面上。
“這門刀法不是什麼頂尖功法,但勝在有一股生機韌勁,你倒是與它頗為契合。”
江水走到其遲前面,看著刀說:“往後換把鋒利些的刀吧。以外物彌補不足,也該是應當。”
“你給這個刀法取個名字吧。”
其遲才知曉,自己苦練多時的刀法,居然無名。
他慢慢紅了臉:“江前輩,我不通文墨。”
青黛堂不是不提供後山的文課,只是文課不能讓其遲更容易活下來。
嘆了口氣,江水嘆息庸人何其多。
她道:“無妨。”
江水的聲音渺而遙遠:“往後只有你一人會這個刀法,無論是你棄而不用,還是視如珍寶,都只與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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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決定它的名字。”
其遲看這個帶著愚弄興致的拯救者從雨幕之中消失,他還太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