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魏呈蕭只道他善騎射,能賦詩,卻不知他一身騎射之術是由何人學習。
老皇帝儲誠庭避而不談,他的腿為何廢了儲誠庭也只是同江水輕巧道不過是誤信歹人,棋差一招。
方才江水多言葉家中人與事,儲誠庭卻是提起了自己的弟弟,儲笠格。
老逸王后院有正妃梁氏,妾室岑氏。
儲誠庭便是正妃梁氏所生唯一之子,而儲笠格則是妾室之子,當年儲誠庭俊雅飛揚其實並未在這個庶弟身上留多少心思。
等到王妃去世,世子廢腿,儲誠庭一夕之間累造鉅變,卻只有儲笠格一小兒親近安慰著。
儲誠庭本沒有圖謀大暘的意圖,但人世易變,他又為何不能將著天下攢在手中把玩?
明面上一個廢腿之人又如何坐這個大暘皇帝之位,儲笠格便在這時入了他的眼,儲誠庭圖謀的可不只是一個大暘。
昔有暘齊帝平定十二洲三分之二的土地,號為齊,而今他儲誠庭又差了麼?
儲笠格乖覺,便是個好弟弟,縱然並非一母同胞儲誠庭也樂意將這個大暘送與儲笠格,他做個天下社稷暗中帝。
但是他看到了江水,一手醫術出神入化,進府來種種表現都顯示著或許她有治癒雙腿的把握。
那麼儲笠格便不用趟這趟渾水,以他的才幹本便不堪為帝為君,如今放下捧他為帝的念頭漸漸打消也不必之前輕微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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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因此失去了些親近。
於儲笠格言尚還不知是福是禍。
可是他最愛江湖中玩樂,儲誠庭放下茶杯,隨了他的性也沒有什麼虧欠可言不是?
儲誠庭講到他的庶弟儲笠格喜好江湖遊走之後,忽而看了江水一眼,又道:“若是青梗有意,待此番事了你不必拘泥於一方屋宇之中。”
只是那屋宇又豈是平凡屋宇,自然是龍簷鳳殿,赤金鋪地。
江水只笑道:“天下間又安有能困住我的屋宇。”
其實加入逸王陣營自然不是壞事,多少人嘔心瀝血一生求而不得的機會,如今正在江水面前輕巧擺著,觸手可及。
更可恨的是逸王這個機會留給江水整整一個月的考慮時間,今日堅定拒絕,明日絕不妥協,那麼後日,後後日,乃至三十日後。
誰敢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絕不會妥協?
江水遍體身寒,從現在起她才真真正正地端正起了十二分的態度與儲誠庭周旋。
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陷阱,偏偏江水心知肚明,儲誠庭所說的天下最尊貴女子之位全不作假。
她為什麼不能自私一回呢?
與其與權傾朝野的逸王為敵,難道與他合謀不是更好的一條捷徑麼?
江水又道:“青梗自幼所遇,大多口蜜腹劍,笑裡藏刀之輩。如今師兄這般重利相誘,青梗反倒是不敢伸手了。”
她看似神色庸然,捻起一塊紅豆雲片糕放入口中,甜膩宜人,糯而不粘。
儲誠庭亦是笑起:“那便預祝青梗早日能夠體諒到師兄的一番真心了。”
二人飲茶吃糕,水亭觀月,不經意間夜已過半。
儲誠庭是否真心江水不願評論,她只知道今夜逸王所在處,三十息內無人把手。
她背有青曇,能殺而輕逃。
若這是逸王的真心,那麼確實是個有膽色知權謀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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