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葵先生曾與我言,師妹在葉家的挾制下連芽糖都少有吃得,當時師兄便想等來日與她相見,定然要領她好好嘗一嘗這人間絕味。”
儲誠庭忽而出聲,他似乎陷入了遙遠的思緒之中:“那時師兄可不是如今這般,尚且有一雙完腿可以策馬踏花。”
但耿葵先生為何不直接將她救出葉家,江水難道不知道這與儲誠庭是有著莫大幹系的麼?
可因緣際會,當時儲誠庭也確實對江青梗這個便宜師妹有些微妙的同情與好奇。
因此後來他對越家與葉家發難,冥冥間似乎也存著幾分為江青梗出頭的意味,只是江水至今還未察覺......
呵。
如今那個孤苦無依的便宜師妹歷經風雨,已經成長了許多,驚才絕豔到連他見了都要讚歎一聲。
此刻正安靜坐在他的面前,吃著他特地為她備下的人間絕味之一。
他虛長江青梗五歲,又有著王室腌臢經歷的打磨,如今看她正是看一個尚未定性的小姑娘,且正是她的不完美處才讓儲誠庭覺得恰到好處。
令他有著每日劇增的雕琢慾望。
江水用了菱粉糕後已然覺得腹中七八分飽,加之儲誠庭已放下筷,她也不能失禮於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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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住了筷,抬眸看著儲誠庭道:“勞師兄記掛這許多年,耿葵先生也與青梗說過師兄幾樁趣事,文思斐然,天資更勝青梗一籌,也令我心有所往。”
心有所往自然是假話,不過二人你來我往之間,本就是虛實不定。
儲誠庭自然也似被取悅了般搖頭一笑,問道:“可還要再用些?”
江水微微搖頭,她道:“不必了。”
儲誠庭又問:“可還合胃口?”
江水頷首:“滋味甚好,想來是那皰人多年的手藝。”
儲誠庭這才接過漱口茶來,用以細鹽淨口。
等到用餐結束,江水也預備回房洗漱換衣,驅一驅舉手投足之間的辛辣氣味。
等她洗漱完時,丫鬟們接連退下,她推開窗戶一看,已然是星河在天。
金簷寶華十頃月,綠窗蘭燼滿光刀。
驚華屏視窗距離最近的那株梨樹還有著一段距離,假以時日若是還能生長,或許有一日會橫斜到屋中。
“江姑娘,主上請您去垂羽亭賞月。”
她早察覺有人遁影而來,此刻看著自己這一身單絲羅青磁色漸變雲中鶴暗紋花籠裙,確實是十分合宜賞月的衣衫。
便說為何今日丫鬟們送來的不是那件海棠章丹花間裙,江水心下嘆息,事無鉅細地早早安排下,他儲誠庭可不是一個閒人。
相反,他是個圖謀甚廣,百事纏身之人。
沒有驚動侍女的念頭,江水只隨手取來一枝素淨的銀鏤內鑲天河石垂三寸稀碎流蘇的兩股釵,也未對鏡,隨意估摸著方位壓在蟬鬢邊。
此刻江水素面黛眉,不必如白日那般壓住豔麗衣衫,也十分相宜。
等到江水姍姍來遲時,儲誠庭已在垂羽亭中靜候許久,翠幕輕鬆垂落,他的身影正隱隱綽綽藏在其後。
煙蒲淡欲還,雪衫舊參差。
江水驚覺她這個名義上的師兄當真是好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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