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記得爹爹叫什麼名字。
只是爹爹再也沒有回來。
小村落的名字也落灰在回憶中。
因為血脈奇特可以入藥的江青梗是她,親手給自己挖了一座空墳的江青梗是她。
還有為了不與葉景行相認改頭換面,卻在回葉府後忍不住恢復真面想要試探葉景行的江青梗,也是她。
江水笑著抬起頭看向儲誠庭,“怎敢。”
天生絕脈累死雙親其罪一;
識人不清認賊作父其罪二;
手刃義父罔顧人倫其罪三;
心竅不開戀慕義兄其罪四;
牽連師傅身死異鄉其罪五;
無力迴天不救蒼生其罪六;
罪孽成刀遺禍於世其罪七;
七罪如孽海,江水不浮雲。
她始終清楚自己是何等造孽之身,如今逸王伸手,似乎江水並沒有拒絕的必要。
難道還怕多一條危害社稷之罪麼?
逸王正妃之位,更能不以銀零落為引燃燒壽命而名譽江湖,十足的誘惑。
儲誠庭靜待著江水的下一步說辭。
江水一點點捻回棋盤中殘喘白子,還掛著笑道:“師兄,似乎我並沒有推脫的必要。”
這樣罪孽深重的江青梗,和逸王一拍即合,沆瀣一氣,有什麼可詫異的呢。
儲誠庭適當地表現出一點訝異給江水捧場,而後凝視著江水的臉龐,目含情意。
似乎見之忘俗,傾心難以自已般。
可虛左以待,卻不該和正妃之位共提。
這是要看重自己,以示招攬之情,又兼之她的身份與尋常幕僚不同,這才——
江水洞悉。
她甚至沒有把秦不二的存在說出,一是即便秦不二或許與旁人情意相投她還是不忍讓他成為靶子,二是逸王未必不知。
良久,果然聽儲誠庭道:“甚好,玉麈的弟子雖為江湖名門,卻於女色上有些淺薄,江湖地位與你並不相配。”
聽見這樣的評語,江水默然一瞬,而後開口說:“師兄所言有理。”
儲誠庭也笑起來,有金流玉熠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