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一二向他行禮也恰是好處,李傾昆在早年意欲攔下她行禮都失敗後也就隨她去了。
李傾昆拍拍身側地面,早被他內力催化了積雪露出了算不上乾淨的地皮,他笑得如同看待妹妹的兄長:“一二,且來此。”
微生一二依言而動。
等到她站定在李傾昆身側卻不坐下,只面帶詢問地看向他。
李傾昆並不常來與微生一二說閒話,他到底是玉麈如今的掌門人,處理各類大小瑣事早煩得他腦瓜子疼。
若非是顧念著玉麈上下,他這個掌門也想學各位長老一心修道,管這些俗事做甚?
只是他的天資在他的眾位師兄弟中並不算高,這些年俗務纏身又更加差了些,李傾昆也就只能攬下這個誰都嫌棄的攤子——
他可不是師傅那樣的人物,俗務纏身還能夠道心明澈。
李傾昆捻了捻山羊似的鬍鬚對她道:“你大師叔三師叔和我商議了下,等到盛湖從容教回來,也該是在你們這一輩弟子當中選一個當做繼任掌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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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李傾昆那一輩都老得管不了事,可其中隱秘又怎麼叫旁人知曉。
二人對視心照不宣。
對此微生一二並不覺得意外,她也未多推辭,只道:“掌門與長老權衡便是。”
“這天下怕是不能這樣太平咯,”李傾昆拍了拍膝前落的碎雪,而後眯著眼說:“若是此行盛湖出了什麼差池,你這些師弟也還不知事......這玉麈便只能靠你了。”
李傾昆嘆了一口氣,說:“若果真有那一日,天下人與你的道心,總在玉麈的氣運前頭。”
微生一二隻是點頭。
李傾昆看著她輕輕笑著:“玉麈這些年依靠大暘龍氣而增勢,落得個糾葛的不清淨地,怨不得聲勢浩大卻尋不到一方良玉。”
他所說的這些微生一二又何嘗不知?
她們這一輩的弟子舉目皆為庸碌之才,比不上往前數的百年風姿。
她看著那些並無多少交集的師弟,說好聽是孩童心性,恥子天真,不加修辭也就是尋常幼童。
沒有天道眷顧的話,怕也都是練劍忘心的苗子。
而天道又怎會如此慷慨呢?
其實若非微生盛湖與微生一二被前掌門定為李傾昆的弟子,這一輩的玉麈,卻果真似是個扶不起的。
微生一二道:“欲動亦作無為觀,掌門不必如此介懷。”
李傾昆笑:“好,不提這些。”
他看著微生一二,沉吟思索片刻而後忽道:“你師祖在世時,似乎未替你擬訂道號?”
微生一二頷首:“然。”
“你心中可有打算?”
自擬道號並不是沒有先例,可如今她師承完整,更有多為長輩,這才有些稀奇。
不過微生一二與李傾昆卻也明白,他二人雖有師徒之名,李傾昆卻未曾教導過她什麼。
如今微生一二道心彌清,她自己來擬訂也是最好的。
她一時思索未有心定,便道:“不急此時,待我遊歷歸來再抉擇也無不可。”
說起遊歷李傾昆有些悵然:“也是,拘你於玉麈已有數十年,若未見天地闊達,也終不能至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的境界。”
李傾昆問:“你可是有所感?”
微生一二精神看向北方,李傾昆隨著她的目光也向北方看去。
而後聽到她聲如泠泠雪落音道:“然。”
俯仰之間,微雪如長,靈化清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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