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此行,江水已經能夠很平淡地說“拜見葉家主”這五個字。
彷彿當初那個在卿哉前,聶聶說不出葉景行敬語的不是江水一般。
而後江水與卿哉一併去了越生桑的院落,啊城正在煮藥。
進來公子身子越發不好了,走不得人,卻還想著讀書,還想著仕途,還想著報仇。
啊城曾說過,公子還是自己的身子要緊,越家之仇比不得他的康健來的緊要。
而後越生桑低聲道:“啊城,你在越家待了三年,越家可曾虧欠於你?”
他驚得握不住燭火,慌忙搖頭。
越生桑道:“那你怎能對於我越家血海深仇熟視無睹?”
啊城簡直說不出話來,雙眸瞪大近乎落淚。
越生桑並沒有大聲質問,他內斂而沉鬱,冷靜地丟擲兩個疑問。
並沒有預備得到啊城的回答,越生桑搖了搖頭,只說服藥吧。
公子啊,越家可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啊!
“啊城?”
江水第一眼便瞧見了啊城,疑惑著上前問:“怎麼你在此煮藥?生桑可是有何不愉?我留下的藥丸可還在?”
一連串問題砸下來,啊城忙搖頭:“近來公子一切安好,只是有些受寒,我擔憂公子便在此熬藥。”
原來如此。
江水點了點頭,對卿哉道:“先進去吧。”
又對啊城道:“莫要累著,還是多照顧你家公子要緊。”
說來縱然葉家家業不小,卻也深知越生桑如今也只能算是寄人籬下,江水本便清楚越生桑也不會要求什麼。
眼下看來,越家受寵的小公子果然婉拒了葉家的過度照顧。
不過誰知道有沒有幾分是因為,江青梗的緣由呢?
江水暗暗想著,微不可查地嘆息。
而後推門而入,卻瞧見越生桑正在提筆寫些什麼。
卿哉倒是還拘禮些,江水卻笑著走近:“生桑,別來無恙否?”
別來無恙四字一出口,越生桑的筆忽而一頓。
敏銳地注意到越生桑的情緒有變,江水回首看了卿哉一眼,又轉過來。
“無礙,許久不見了,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