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江水用的這張臉委實讓她受到了不同之前的注視,葉景行問起,她只道易容術是師傅教的。
師傅教的?
葉景行原本只因為那夜所見,才知道江青梗素擅醫術與輕功刀法,卻原來易容之術也頗有所成。
可自己卻沒能讓梗梗放心將一切告知於我,他有些感慨。
只是今日江水實在是動人異常,揹著兩把曲曲繞繞木棍纏著鐵絲的菜刀,就太過不倫不類了。
他們二人一路走到鑄劍閣前,說是鑄劍閣,其實各類兵器都有鑄造。
各大門派都曾在葉家求兵,若非葉家家主世代是個謹慎遠思的,這般大的聲勢恐怕早就被旁人試做眼中釘了。
換言之,如果有一日葉家大肆鑄造兵器,必然引起禍患。
因此自不知哪一任家主起,便定下了家主所鑄造之武器出售至多一件至於,其餘葉家弟子的卻沒有多少約束。
葉景行登上家主之位時,便有丹歌長老前來求劍,只是被葉景行回絕,說是已應允了旁人。
那個應允了的旁人正是江水的師傅,這張臉的主人江青梗。
那個長老也就是為了大弟子沈眠星求劍,後來退而求其次,買下了葉家弟子昔年所造的旋影劍。
當日江水贈他懲尺劍,大約也是命數。
一劍換雙刀,當然把柄旋影劍被沈眠星贖回之後轉贈給了師弟這話,便不提了。
鑄劍閣看守及其嚴密,層層看守,為了不教旁人偷學到葉家鑄造之術。
不單單是鑄劍閣,整個葉家便似一個鐵桶,多少人曾經想安插棋子,無一成功。
首先葉家的一應弟子都是葉家子弟,雖然不說是人人君子,卻也都通曉大義,受著葉家的庇廕自然不會對葉家有什麼壞心思。
而所有家丁侍女等,都是一代代的家養僕從,在葉家僕從的待遇絕對不低,但是也沒有脫離葉家的先例。
於是之前那個家丁無奈之下的行為,江水也瞭解。
她明面上是動手,實際人家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態度也頗為不錯,她倒是乘機替他掰正了骨骼。
雖說看門的肯定不懂葉家鍛造之術,但是若是被有心人得知,不知要遭多少的罪。
連看門家丁都如此,更何況鑄劍閣呢?
鑄劍閣之間看守的眾多弟子一一停下手上活計向家主葉景行行禮,等到葉景行繼續向前走,才繼續著鍛造。
地上積攢了不少廢銅爛鐵和不成功的武器,每隔三日便會有人來打掃。
最外幾間是初學弟子,而後依次是鑄造之術小有所成的葉家子弟,再到鑄造大家,最內的是每位葉家家主才能鑄造武器的“玉羽鳴”。
看著“玉羽鳴”,葉景行有些感慨。
自從當年為梗梗鑄造了那對雙刀,兇器太沖,他便再也沒有進入這間鑄造室。
當初葉景行想為她鑄造一件合宜的兵器,卻百般無法,直到有一日他看著侍女端來的藥,渾沌之間想起來江青梗所說。
這才聞出了被濃烈藥草味蓋住的血腥味,當下端著碗將那碗藥潑入鑄造爐。
至此,刀成。
葉景行是千年難遇的奇才,雖然他已然是個年過不惑卻只留下一件刀的鑄造師,但是所有感知過刀成那日氣勢的人都知道:
葉家家主葉景行,一兵可留千古名。
只是現在葉景行有些猶豫,那是為了江青梗所鑄,此時芳魂已逝,不知她的徒弟能否駕馭?
兇兵無名,只待其主。
江水不知這些,只是感知到了其中必然有絕世神兵,絕不下於風瑣與懲尺!
看她神色有些激動,葉景行推開落了灰塵的門,開口道:“江水,這對刀是為了你師傅所鑄,你且去試試可否駕馭。”
葉景行內心還是有些不看好江水,雖然不知為何江青梗的刀為何那般殺意凜然,但那必然是最為契合江青梗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