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嚇死。
就像那天耿玉兒誤以為江水是什麼“秋鷺”“秋蕪”,一掌意欲震碎胸口般。
江水氣定神閒地拿起了書,又隨手翻閱著,隨口道:“你若是捨不得就拿著食盒回去,別在這杵著耽誤我讀書。”
這已經是在給耿玉兒臺階下了,可耿玉兒卻偏偏開始作妖,笑容滿面俯下身將身體探到她面前。
“江水?好姐妹?”
聽他語氣就知道這人沒想著好的,江水施捨給他一個眼神:“做什麼?”
耿玉兒羞澀一笑:“你和那個卿哉公子之間是什麼關係呀?不會——”
會的尾音還在拖長,江水已經拿著書狠狠抽了過去,耿玉兒嚇了一跳避開。
“他是我弟弟,有問題?”
雖然卿哉當初說的是兄妹,但是江水可不願意讓誰妹妹,當姐姐多快意?
於是她便說,卿哉是他弟弟。
看到江水這般坦蕩,耿玉兒撇撇嘴,看來是沒有八卦可以看了,真是無聊。
還以為就連江水都能遇上姻緣呢,嘖嘖,可惜。
“你這眼神什麼意思?”
江水看他眼神就知道這個小耿玉兒又在想什麼壞東西,“你給我把糕點帶著滾回去,不然明天可能我就要喊生桑給你燒紙錢了。”
耿玉兒捏著蘭花指,故意噁心江水地繞了一圈衝她面前空氣一點,嬌聲道:“姐妹你也太不近人情了,真是的。”
耿玉兒雖然嘴上指責江水“不近人情”,手上收拾宵夜的動作卻也不慢,三兩下就把食盒收拾好。
畢竟這裡是卿哉的地盤,他又知道卿哉不是自己採得了的,也同主人家不熟不好意思白吃白拿還要宵夜,此刻有江水給他的糕點自然要通通帶走。
說什麼夜間飲食太多會發胖,也沒見他想著給江水留下一碟,還好江水不與他計較。
看他出門時高興,順帶拋了個眉眼給婢女,而後婢女魂不守舍地關了門,江水就覺得頭疼。
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不能叫人省心?
自己出一趟江湖,弄得跟走親戚認小輩一樣,真是個勞碌命。
過了一會便將書本翻完,讓婢女進來熄了燭光不用留一盞,就著半開窗戶裡落進的月色,靠在牆壁上開始放空神思。
她草草想了許多舊事,與許多舊人。
有的早死了,有的還活著。
有自殺的,有被人殺的,有生活安康活著的,有求死不能活著的。
想了許久想得頭疼欲裂,江水用手背擦拭了眼角,卻發現這次並沒有流出淚來。
於是又想起了這次從出谷到現在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似乎眾生皆苦一般。
似乎?
江水累了,看看天跡明月,也就撥出一口濁氣繼續背對著牆壁靜坐養神。
總歸於自己無關,旁人的愛恨情仇,還是冷眼旁觀為好。
有自己落淚的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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