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哉開始不知該怎樣看待江水,溫柔,冷漠,知李而叛道,堅韌而脆弱,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卻偏偏悲憐眾生。
這又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江水看見他眼中探尋,輕笑一聲打斷他的思緒,起身便說:“走吧,申寶睡得還淺。”
於是卿哉跟在江水身後退了出去,讓婢女進屋照看著,他二人一路走到了小亭之中。
江水這時也不管什麼主人客人的規矩,先卿哉一步,直接坐在了亭中欄杆上。
卿哉也坐在八面小亭中與江水隔了兩面的欄杆處,江水一隻腳踩在攔槓上,靠著亭柱看向卿哉:“申寶的身世,等他十五歲之後再告訴他吧。”
郭遇安報仇身死之時,便是十五歲,萬千是為報私仇。
嚴格說來,江水和卿哉拐彎抹角地也算是申寶的仇人,江水提起這個卿哉思索了片刻便答應了。
郭遇安死得自願,死得安然,他雖然痛惜,卻也贊同他的決定。
而申寶——自己將他養到十五歲,權當補償。
江水看他同意,感慨一聲:“果然卿哉少俠家產萬貫,養孩子養得熟練,我這種一貧如洗的殺手可是遠遠比不來的。”
卿哉也同江水開起了玩笑:“若有一日你家揭不開鍋了,來我這看家護院,每月給你撥雙倍工資。”
雙倍工資?
江水嫌棄地搖搖頭,向卿哉表示了自己的貪得無厭:“不了,我還有閻王樓的生意,老本行可是不能斷的。”
畢竟江水沒有什麼職業操守,光挑軟柿子捏,要是日子過不下去了接一單換幾十兩銀子也就是了。
好賴也算是一技之長不是。
看她嫌棄萬分,卿哉笑了笑,忽然問:“武林會還有三年餘,這段時日你想要做什麼?”
想要做什麼?
江水見他想知道,便直接將自己預備取了刀後便獨自動身去為越生桑尋藥之事,一一告知了卿哉。
取刀之事卿哉記得江水曾經提過,也沒有過多在意,但是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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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為了越家公子尋藥。
這三年行走江湖之間,他也聽聞了些越家公子的體弱之症,自然知是治療不易,忙問江水所需之藥有哪些。
“尋常的醫院裡都能尋得,只是有三味草藥頗為難尋。”江水蹙緊眉頭,問向卿哉:“卿哉可曾聽聞落金櫻、不常青、浮碧荊山玉,這三味草藥?”
落金櫻、不常青、浮碧荊山玉。
卿哉心中默唸了一遍這三味藥的名稱,可惜他並不善杏林之術,這三味草藥更是聞所未聞。
他無奈道:“並未聽過。”
江水也沒有太過失落,只覺得果然如此。
卿哉又接著道:“不過我會替你多加留意,若是有了訊息,便以信鴿傳書與你。”
對於卿哉的好意江水欣然接受,只是想著日後該怎麼還清他的人情,雖然這藥是為了救治越生桑,可江水已然把欠下的這個人情記在自己身上。
“那便多謝了。”
江水笑著雙手舉起來向卿哉一捧。
此時江水其實有心與卿哉一戰,不過相別無多日江水疏於練習,卿哉更念著她背後還未好全的傷拒絕了。
卿哉便只道:“你這般菜刀,風瑣劍一擊便碎了,你還需分出內力護著刀,等到你取了寶刀再來一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