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本身並不佩戴任何首飾,且耳垂白軟,沒有學人家掛上珠玉耳飾,一是她未曾打過耳洞,二是耳朵也是易容的一部分。
梳順了長髮披散在身後,她繞進了屏風內。
雙刀就在浴桶旁的椅子上擺著,離開了持刀人的這對刀也就是兩把破銅爛鐵,可能就連村裡殺豬的都嫌它不夠鋒利。
衣衫褪去,江水跨進浴桶躺下,只是浴桶有些小了,她將上半體埋在水中,頎長的雙腿輕輕架在浴桶邊緣。發如荇藻,浸潤其中。
紅塵自宜凌波解,綠腰不用鉛華香。
江水伸手掬了一捧水撫在雙腿上輕輕擦拭,清水遊過玉脂,滌去微塵,等到她再坐起身時已然覺得通體輕快。
用手略微瀝乾些發上的水,她取過寬大手巾擦拭身體,並換上了新衣。
她顏色平庸,只是肌膚賽雪,堪配白衣。先前換下的雲杉色長裙待會預備交給店家清洗,如今她一襲白紵衣,腰間用三指寬的新橋色腰帶繫住。
原本伸去拿髮帶意圖隨便束髮的手拿來發帶之後對著鏡子愣了愣,比劃了一下任著半乾的頭髮披散在肩頭。
初秋天晚的早,天已經矇矇黑了,想著包袱裡還有些許乾糧江水便也不多樂意下樓去正兒八經吃飯給越生桑添些經濟上的負擔,而且她啃幾塊乾糧也就夠了。
況且等天黑透了,她尚有事要辦。
“江姑娘。”
卻聽見門外傳來啊城的聲音,她走過去開了門,與啊城對視,“怎麼了?”
啊城撓撓頭,頗有些不好意思說:“少爺叫我來喊江姑娘下樓用餐,啊城沒打擾到江姑娘休息吧。”
搖搖頭,江水只得推翻了之前只吃乾糧的想法,讓啊城先下去她束了發就過去。轉身關門將頭髮束好,抓來椅子上的刀就下樓去。
還未踏上通往一樓大堂的樓梯時江水就看見越生桑與啊城坐在那大堂中央的一桌,菜還沒端上桌,空蕩的大堂裡只有他們一桌人和客棧老闆。
年久失修的樓梯本來應當吱吖作響,但當初她飄然而下時卻安靜極了,徑直走到越生桑桌前坐下。
剛坐下小二就打著哈欠送來了菜,說了聲客官慢用,回去被老闆敲了下腦門。
越生桑用飯十分斯文,換回自己衣衫的他如階前青竹,月華偏照。
粗茶淡飯被他夾在筷間彷彿是天大的恩賜竟能慰他臟腑。江水也提起筷子夾菜入口,寂然飯畢,越生桑擦擦嘴角眉梢帶笑,復又飲了茶水祛口中油膩。
偏遠小城亦有秋月,只是眼下沒有人有心賞月。
說來真是可惜了月色,浸沉在黃白之物的客棧掌櫃一家沒有賞月的靈犀,而有靈犀的人卻沒有閒情。
“我們且在此休息幾日時日,銀錢不必擔心,我這還有許多,生桑你養好了嗓子在上路也不遲。”
她頓了頓。
“晨間飲食便不用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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