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位江姑娘是大夫啊,那真的是太感謝了,太感謝了,我,我給少爺在南祠客棧開了間房,上二樓的第一間,包袱還在客棧......”
懂了他言下之意的江水毫不在意,“治嗓子的只是尋常草藥不值幾個錢,我與你家公子交好,你不必如此拘謹。”
“況且我此行也是去往江安葉家,倒是有賴你們一路照應,這一點不值錢的草藥勉強當作我的心意也就是了。”
啊城又急了,忙說:“那怎麼能讓江姑娘來破費!我們越——我們家少爺,我們,我們.......”
一連說了好幾個我們卻是嘴笨什麼都說不出來,啊城簡直又急又羞,最後還是越生桑溫和地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主僕二人相伴時日不短,啊城知道是少爺讓自己先帶路去客棧。
越生桑自知江水這兩日幫助自己良多,此刻無法,也只能等自己身體好全之後徐徐報之。
這邊江水自然也沒有哄騙江城,確實也都只是尋常的啞藥,過了十天半個月也就自然好了只是對嗓子有些損傷,眼下抓藥只是溫和照顧一下嗓子讓他早些好。
包了二花連翹桔梗等獨家藥方,想了想又添了一味甘草,味甘性溫,止咳祛燥,且能中和藥性。她將方子微改,調整了細微計量好叫這藥藥性適宜。
她衝藥堂學徒頷首示意,取出五十枚銅錢給他,而後拎著藥袋揹著雙刀跨步出了藥堂。
剛巧看見蹲在門口玩泥巴的垂髫小童,江水面對小孩子總是會心腸軟綿些,便也蹲下身問她:“小妹妹,你知道南祠客棧怎麼走麼?”
“知道吖!”仰起髒兮兮的小臉,小孩子擤了下鼻子覺得這個大姐姐溫和可親極了,“沿著路往前走,走啊走啊走啊,一直走到縣官大老爺那邊,唔,往旁邊再走啊走啊,就到了!”
“嗯,謝謝小妹妹吖。”
江水掏了掏包裹,掏出來一顆調製失敗只是甘甜可口的糖丸給她,摸摸小姑娘的頭然後揮揮手,“給你糖哦,可甜了。”
“謝謝大姐姐!”
江水報之一笑,然後按照小姑娘的指路一直走到衙門前,對著積了些灰半舊不新的鳴冤鼓,四處看了看瞧見南祠客棧的招牌。
而剛才與她分開的越生桑主僕二人來到客棧時,啊城掰指頭算了算,數出來兩百銅錢,給江水在南祠客棧開了一間算是鄉下小城裡面很不錯的房間。
這才反應過來自家少爺換了一身衣服的啊城扶越生桑的手一頓,結結巴巴地問:“少爺,你,你沒出啥事吧.......”
聽懂了他未盡之言的越生桑神色難明,皺著眉搖搖頭。
不過這身衣服確實小了些,針腳不夠細膩,好在乾淨妥帖穿著也還舒適——總好過之前。
他將越生桑安置好,又倒了一杯水捧到越生桑面前,接著啊城走下樓預備著等江水過來迎她上樓,在門口站定,剛聽風兒嗚了幾聲,又見葉子落了幾片,江水已經從轉彎處走來。
她走的不快不慢,書童啊城來得及看清她身後粗製濫造的雙刀起了豁口,提藥的手與空餘的一隻都有不淺的繭,腳步沉穩,吐息自然,來到他身前時還聞到了淡淡的草藥香。
“江姑娘我已經替您開好了房,您現在是要先住下還是?”
“不著急,我先去煎今日的藥,你將剩下的拿回去,待我煎好先去你們房間。”
雙手接過餘下的藥袋,目送她詢問了店小二廚房所在轉身去了廚房後,啊城回去了房間。
越生桑將水喝下了,此刻坐在凳子上面前鋪開了客棧提供的劣質紙筆。吸了飽滿墨汁的筆在他指甲凝滯住,不知該落何處。
越生桑,慣寫汀州與瀟湘。
從倉皇出逃一路顛簸,這十餘日他第一次在安靜而清潔的地方提起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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