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面窮，他和弟弟兩個人，只能供一個人去私塾讀書，另一個只能早早出去打工填補家用，最後父母決定抓鬮，結果他運氣不好。
要說他這輩子最好運的事，莫過於打一份工可以領兩份薪水吧。
前些日子，有個男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每隔一段日子往外傳遞一些訊息，工作很簡單，只需要記一下，這個鐵匠鋪每個月用了多少鐵，都打造了些什麼，賣出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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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那男人想知道這些幹什麼，他只知道有錢拿就行了。
那個男人還說，如果有方家父子相關的事情，還會有更大的獎賞，但他從來沒考慮過，因為他和方家父子面都很難見，更別說搭上話了。
像這種吃裡扒外的事，他知道很多人都在做。
至於忠心？問題是也沒給他發忠心的那部分錢啊，怎麼忠心？
忠心那是什麼，能吃嗎？還是填飽肚子再說吧。
有時候他也想，忠心為方家奉獻一切，但他只是個鐵匠學徒罷了，和那些能住進方家宅子的僕人完全不是一個待遇，估計方家父子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吧。
午飯時，其他學徒圍在一起交談，時不時看他一眼，哈哈大笑。
他知道這些人又在嘲笑自己了，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用他們的話來講，路都不會走了，總想學飛，真是自不量力，永遠搞不清自己的定位。
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麻雀怎麼知道大雁？老鷹？總是是什麼鳥的遠大志向。
過了一會兒，學徒們好像爭吵了起來。
有人聲音不自覺的提高。
“不是我小瞧他，除了有一膀子力氣，他能幹點啥？要不是方老爺子心善，他肯定餓死。”
另一人道：“那也不一定，你說的太絕對了，要我看……說不定會被活活打死。”
眾人大笑，劉大力一聲不吭默默吃飯，他需要這份工作來養活自己，所以選擇忍，況且他們有些話說的也有道理，誰家主人也不願意招收一個不聽話，私自做事的僕人。
“行了，別說這個了，你們聽說了嗎？李四那小子高升了，現在跟著大管家大兒子幹活呢，那待遇，嘶~說出來嚇死你們。”
“說說，怎麼個情況？”
“每個月管吃管喝，偶爾還能坐坐馬車，關鍵是每個月能拿五兩銀子！”
“哇！這麼多？”
“那可不，走在路上可風光了，好多小姑娘都喜歡的不得了，手絹都不知道收到多少條了。”
這時，李四推門而入，拿著紙張和筆說道：“少爺挑人呢，名額只有四個，選上的人將委以重任，你們有想報名的沒有？”
有人問道：“李哥，給透漏點訊息唄，有什麼要求沒？”
李四道：“沒什麼特別要求，男女不限，有點特長就行。”
有人道：“那還是算了，咱還是老老實實的打鐵好了。只有四個名額我肯定選不上的，丟人也就罷了，浪費時間師傅估計又要罵人了。”
另有人道：“誰說不是呢，我爹常說人要知足，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但也不至於餓死。我爹那朋友前些年跑去參軍，結果，哎……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當學徒好了。”
李四掃視眾人：“再問一遍，沒有人報名我可走了，還有好多人沒通知呢，大中午了一口飯都沒吃呢。”
“我。”劉大力起身來到李四身邊，“我報名。”
“叫什麼？”
“劉大力。”
李四拿著筆在紙上默默寫著名字。
有人陰陽怪氣的譏諷道：“人啊，貴要有自知之明，別一天天的好高騖遠，不知道自己能吃幾碗飯。”
其他人附和道：“誰說不是呢，有點力氣也能叫特長啊，那我還會打鐵呢，雖然打的不好，但總比某些人要強，至少我不會浪費材料，也不會笨到弄自己一身傷。”
劉大力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沒說什麼。
李四寫完劉大力的名字道：“另外我說一下啊，少爺囑咐了，力氣大，會打鐵什麼的都算特長，最後再問一遍，還有沒有想報名的？”
眾人皆搖了搖頭。
李四看著劉大力道：“你，下午記得，申時以前來宅子大院裡。”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