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邊界並不繁華。
沒有很高的路燈。
沒有那整修很好的馬路。
更沒有什麼多餘的煙火人家。
有的只是無限的荒涼與深寂。
兩輛車在先後的經過那坑窪不平，聚滿了那些雨水的坑後，白卓楓的車子終於是一個很大的拐彎，停了下來。
楊墨言也跟隨著一腳剎車，在距離對方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車。
暴雨已經減弱到了大雨。
磅礴的雨幕之下，白卓楓就那麼拉開車門走了出去，冰冷的雨水瞬間就把他淋溼的徹底，楊墨言坐在車上。
車燈開著，藉著光，他的視線落在那抹身影上，眼底一片的晦暗。
眼前驀然劃過少年的臉，他的眼底有光升起又落下，再然後。
他一拉車門，也毫不猶豫的再次步入這場雨幕之下。
“解藥。”
兩人對峙，楊墨言一開口，便是這兩個字。
白卓楓似乎很不滿，“嗨我的弟弟，你的刑偵能力我很喜歡，要不要加入我？”
楊墨言眼神淡漠，連半點的波瀾都不曾起伏。
白卓楓仍由那些雨砸在自己的臉上，身上，他沒有在意楊墨言的態度，唇角一彎，那還有著溫潤的眉眼，都跟著暖了幾分。
“守護這個世道有什麼好？還不如你我聯手，沒有殺嗜的地方，是沒有任何意思的。”
白卓楓淳淳引誘。
楊墨言卻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我有我的道。”
“你可以拋棄。”
“你知道光明是什麼嗎？”
楊墨言突然詢問。
這樣的問題讓白卓楓一怔。
楊墨言卻是唇角漸漸的抿出了一道弧度：“光明，它很亮，它接受一切的不公與黑暗，它公平一切的亂無章法。”
白卓楓的唇角控制不住的咧開，最後弧度的越來越大，他無聲的大笑，雨水沖刷著兩人，直到白卓楓笑夠了，他才抬手蹭下那臉上的雨水，“光明？那我的黑暗有哪道光明它刺穿過？它公平過？”
楊墨言沒有開口。
白卓楓的臉色有些扭曲。
他一步步的走進楊墨言，“十三年前我父母被害的時候，光明它在嗎？十三年前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光明又在嗎？那些年我的苦苦掙扎，光明又知道嗎？”
直到走到楊墨言的面前，白卓楓抬手扯住楊墨言的衣領，眼底深沉，紫光浮落飄茫，他盯著楊墨言，語氣都發了狠，“它不知道！這個光明它什麼都不知道！”
白卓楓看著楊墨言這張臉，鬆了手，又緩緩的笑了，“你的爺爺是個殺人兇手，這件事你看來是知道了吧？如果不是你的爺爺，我的父母怎麼會有那樣的下場？你知道我的母親經歷了什麼嗎？你又知道我的父親有多麼的絕望嗎？你又知道，我白卓楓有多麼的恨嗎？”
他沒有等楊墨言的回答，或者說，也從來沒想楊墨言給什麼回答，只是在說完那段後，就繼續下去，“你不知道，你從來不知道。”
他抬手，接了幾滴的雨水，然後又把手甩開，長身如玉的樣子，其實很好看，只可惜他早已投身黑暗，與地獄牽連，糾纏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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