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盡歡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雲裳有些不忍:“淺淺雖然走了一段時間了,可是她身懷有孕,定然也沒有辦法著急趕路,讓暗衛快馬加鞭快著些去追,很快就能追上了。”
頓了頓,又看向立在一旁仿若入了定一般的王盡歡:“你不是困了嗎?這院子裡還有不少空房,你今日就別回營中了,先下去歇著吧。”
只是雲裳卻也明白,他今夜只怕很難睡著了。
王盡歡像是木偶人一般地點了點頭,朝著外面走去,良久,雲裳才聽見他嘆息一般地呢喃:“是我害了她。”
雲裳抿了抿唇,也並未寬慰,又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才跟著站起身來回了屋。
第二日,雲裳起得有些晚,起來開啟窗戶,就瞧見王盡歡與鬼醫在院子裡站著,似乎在說著什麼。
兩人的神情皆有些凝重,鬼醫時不時地點頭搖頭。
明明雲裳沒有聽見他們的聲音,卻也忍不住跟著他們臉上的神情將心提了起來。
壓根不用費心猜想,雲裳也知道王盡歡是在問寧淺之事。
鬼醫在城中仔細研究過那些蠱蟲,興許能夠提供一些幫助。
雲裳瞧著兩人在外面說了許久的話,而後便聽見了營中傳來的集合號角聲,應該是開始練兵了。
王盡歡也聽見了,轉過頭朝著山下的營地看了過去,沉默了片刻,才轉身同鬼醫說了幾句話,而後轉身下了山。
鬼醫似乎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轉身往回去,卻突然瞧見了立在視窗的雲裳,忍不住一個激靈,險些喊出了聲來。
待看清楚了是雲裳,鬼醫才沒好氣地瞪了雲裳一眼:“你站在這裡做什麼?裝鬼啊?”
雲裳睨了他一眼:“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這青天白日的,哪來的什麼鬼?分明就是你心中有鬼。”
“……”在打嘴仗這件事情上,鬼醫從來不是雲裳的對手,被雲裳氣得咬牙切齒:“你這樣伶牙俐齒的,是準備氣死誰啊?”
“誰來我氣死誰。”
鬼醫抬起手來顫顫巍巍地指著雲裳,半晌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只得一甩手:“算了算了,不能和小人以及女人計較,我念在我年紀比你長了幾十歲的份上,不同你計較。”
他不同雲裳計較,只是雲裳相問的問題卻還是得問的,雲裳抿了抿唇:“王盡歡可是問你寧淺之事?”
鬼醫點了點頭。
不等雲裳再繼續問下去,便徑直道:“你也是大夫,你醫術也不弱,究竟如何,你自個兒心中也有數。巫族的蠱蟲都帶著劇毒,便是尋常人服下那劇毒的東西,對身子也定然是有損的,更何況腹中還有孩子。”
雲裳自然也知道,只是聽鬼醫這般說,心中卻仍舊難受至極,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你之前說,你讓人服下能夠瞧見有沒有中蠱毒的那藥粉之後,便能在蠱蟲所在的位置瞧見一團 青黑色。可是有沒有可能,被種下那蠱蟲之後,那蠱蟲只呆在其他地方,並未到腹中,那樣一來,或許就不會影響肚子裡的孩子了。”
鬼醫聽雲裳這麼說,卻是有些無語地盯著雲裳看了良久:“我知曉你想要尋求一個心理安慰,可是我是大夫,這個安慰我給不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十分脆弱的,稍有不慎,便容易出事。那蠱蟲不管有沒有進入她的肚子,卻也是存在於她的血脈之中的,不管如何,都定然是有所影響的,血脈連同全身上下,她肚子裡的孩子還得汲取她身體的養分,不可能全無影響。”
雲裳抿了抿唇,緊緊蹙著眉,沒有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