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太醫皆低垂著頭,無人敢作聲。
雲裳冷哼了一聲:“這枝桂花是本宮從那桂花樹上直接攀折下來的,卻仍舊有瞿淮香,因而,瞿淮香並非是在別的地方弄上的,而是直接塗抹在那些桂花樹枝頭的。昨日一直在下雨,至凌晨方歇。那滿園金桂亦是在雨後才盛開,瞿淮香,也勢必是在昨日下雨之後,到今日本宮進金桂園採摘桂花這期間被人塗抹上的。”
“本宮不能大張旗鼓地查,卻也定然不會輕易就此罷休,那本宮就悄悄查好了。”
雲裳說完,抬起頭,看見戰戰兢兢立在殿中的四個太醫,眉頭輕輕蹙了蹙:“你們退下吧。”
那四個太醫連忙行了禮,退了出去。
劉文安看著那四人走遠,才垂下了頭:“皇后娘娘為何要讓他們回到太醫院,就不怕他們走漏風聲嗎?”
雲裳眯了眯眼,神情淡漠:“能夠入宮為太醫者,醫術皆應該是個中翹楚,至少,不應該比本宮弱。可是,連本宮都發現了那桂花上塗抹有瞿淮香,那四個太醫卻只有一人瞧出來,你說,奇怪不奇怪?”
劉文安思量了片刻:“宮中太醫醫術倒是的確不錯,只是在宮中做太醫,如履薄冰,許多太醫素來都奉行中庸之道,為了自保,只求無功無過。事關陛下『性』命,更是小心謹慎,輕易不敢出風頭。”
雲裳自幼在宮中長大,宮中這些個門門道道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只點了點頭:“四個人,三個說不知道,卻也有一個直接點出了瞿淮香來。本宮覺著,要麼是那帶頭說不知道的有問題,要麼便是那點出瞿淮香的那人有問題。這四個太醫,總歸讓本宮有些不放心。”
“那娘娘為何……”
雲裳揚了揚頭:“為何本宮還要讓他們離開對吧?”
“一則如你所言,若是本宮將他們留在了這未央宮,外面不知道要鬧出什麼樣的傳言來。二則,本宮也想要瞧瞧,本宮將他們放走了之後,他們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劉文安恍然,思及方才雲裳說的那些話,心中明白過來:“娘娘剛才那些話……”
“就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雲裳冷哼了一聲:“那下毒之人在本宮眼前上演了這麼一出大戲,本宮怎麼能夠不好好配合呢?”
雲裳說完,便轉身回了內殿。
洛輕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無生息。
雲裳在床邊坐了下來,似是自言自語一般地喃喃著:“原本以為這只是一起普通的下毒,只是因為下毒之人獨具巧思,想出了在桂花樹上塗抹瞿淮香這樣的法子,因而才令人防不勝防,中了毒。”
“只是如今瞧來,這幕後主使之人,只怕比我們想象中更厲害幾分。”
雲裳頓了頓,眸光轉冷:“自打你我入主這夏國皇宮以來,我自以為將這宮中已經清理得算乾淨了,可如今才發現,仍舊有人,能夠在宮中調集這麼多的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上演這麼一出大戲。”
雲裳眯起眼來:“倒是令我有些意外,卻也實在是……有趣極了。”
雲裳說完,便又沉默了下來,只一直在床邊坐著。
過了約『摸』一個時辰,外面來傳來通稟的聲音:“娘娘,鬼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