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吟』風自打聽聞士兵稟報的訊息之後,便一直坐立難安,直到傍晚時分,孫炳志才帶著大軍歸來,將士們面上仍舊帶著幾分喜『色』,只是孫炳志和兩位副將的眼中卻隱隱帶著幾分憂『色』,急急忙忙地命孫副將將士兵安置了,便命人尋了柳『吟』風來。
柳『吟』風亦是滿臉焦急,一見到孫炳志也顧不得禮數,便開了口:“發生了什麼?敵軍為何竟會折損近七萬人?可是……”柳『吟』風心中隱隱有些猜想,只是因著並未見到孫炳志,不知當時情形,因而不敢妄下定論。
孫炳志拍了拍桌子道:“先生,那沈大夫是先生您帶來的人,我也只能先將先生請來。那毒煙實在是太狠毒了,我們按照原定計劃將沈大夫給的『藥』塗在了樹枝上,用火點了樹枝,毒煙便隨著風吹進了那山谷之中。我們原本以為,毒煙吹進去之後,用不著多久,便會有許多敵軍奪路而逃,我們也正好攔個正著。可是等了近兩個時辰左右,也不見動靜,我們還以為那毒煙沒有效果,便派了一小隊人馬以溼布遮了口鼻進了那山谷之中,便發現山谷中幾乎沒有一個還活著的人。”
柳『吟』風的手暗自在袖中握緊了,眼中泛起了一抹冷意。半晌才轉過身對著聽得有些呆住的秦叔道:“秦叔,你親自去一趟,將沈大夫請來。”
孫炳志的眼中隱隱帶著擔憂,嘆了口氣道:“將士們瞧見夜郎大軍幾乎全軍覆沒,自然是無比高興的,可先生應當知曉,此事於我們,卻實在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啊。”
“我明白。”柳『吟』風面『色』有些凝重,在營帳中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營帳中沒人開口,一時間氣氛亦是有些壓抑。
過了約『摸』一盞茶的時間,沈半雪才被秦叔帶了進來,許是已經聽聞了外面士兵們談論的戰事訊息,她的面上雖然一切如舊,只是眼中卻隱隱透著幾分喜『色』。
見她進來,還未等柳『吟』風開口,孫炳志便快步迎了上去:“沈大夫,你那毒『藥』……”
沈半雪的心情想必是極好的,面上尚且帶著幾分淺笑:“孫將軍,毒『藥』怎麼了?可是沒有效用?”
孫炳志跺了跺腳,重重地嘆了口氣,卻不知當從何說起,只得轉過身揹著沈半雪,沒有說話。
柳『吟』風抬眸望向沈半雪,眸光中帶著幾分試探:“你不會不知道我們想要說什麼,此前我想我應當說的極為清楚了,只需要毒煙將敵軍『迷』昏即可。可是,昨兒個夜裡,沈大夫配製出來的那毒煙,卻是將七萬夜郎大軍都給毒死了。”
沈半雪卻是一副『迷』茫地模樣:“毒死了?怎麼會呢?只是我此前未曾配製過這樣用在毒煙中的毒『藥』,許是一時之間未曾把握好分量吧。不過,夜郎大軍本就是咱們夏國邊關百姓的心腹重患,全都毒死了,難道不好嗎?”
“難道不好?”柳『吟』風喃喃道,嘴角溢位一抹冷笑來:“夜郎國的大小,不過是夏國的三分之一,人口更只是夏國的五分之一罷了,且土地貧瘠,無論是士農工商,都不及夏國。可是沈大夫可知,便是這麼一個在我們瞧來,算是極其弱小的國家,卻敢向夏國宣戰,甚至如果真刀實槍地上戰場,咱們的將士未必能夠同夜郎國的將士相匹敵,沈大夫可知,這是為什麼?”
沈半雪搖了搖頭,笑容隱隱帶著幾分勉強:“我怎麼會知曉?”
柳『吟』風卻也並未覺得她應該知道,便接著道:“是因為,夜郎國雖然貧瘠,人口極少,可是卻勝在團結。”
“我為何讓沈大夫只配制能夠『迷』昏他們士兵的『藥』量?是因為,若是『迷』倒了他們,我們可以將他們收為俘虜。戰敗當過俘虜的人,即便最後回到了夜郎國,在夜郎國的地位便極為低下,受盡鄙夷。但是咱們夏國物資豐富,他們在夏國興許能夠活得更好,因而俘虜大多不會再重回夜郎國,這些人便能成為咱們反攻夜郎國的力量。但是,若是咱們將他們計程車兵毒死了,那些便是他們的英雄,百姓皆會揭竿而起,為他們的英雄復仇。那可是七萬人,七萬人的死,在夜郎國中會激起多大的波瀾,沈大夫可曾知曉?”
柳『吟』風眸光愈發帶了幾分厲『色』:“陛下此次進攻夜郎國,是有長遠打算的,是想要一鼓作氣,直接攻到夜郎國國都,將夜郎國直接滅掉的。可若是咱們一來,便首先激起了民憤,以後的仗可就難打了許多。”
沈半雪面『色』有些蒼白,手有些輕顫,半晌,才失神地喃喃自語著:“對不起,我…我不知曉。”
柳『吟』風冷冷一笑,卻是道:“你犯此大錯,本應按軍法處置,只是此事本是我錯信了你,全權將所有的事情交給了你,因而才導致這樣的結果,軍法處置便不必了,只是這軍中,怕是容不下你了,明兒個一早,我便讓秦叔送你回南潯鎮。”
沈半雪聞言,眼中便落下了一串淚來,帶著幾分慌『亂』:“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想著,給我爹爹報仇,並未考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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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吟』風淡淡地道:“秦叔,將沈大夫帶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