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目光在女子身上淡淡地掃了掃,朝著秦叔和商陸悄然打了個手勢,方開口道:“在下是山下南潯鎮上私塾新來的教書先生,姓柳,叫知言,姑娘……”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身後急『性』子的女子打斷了:“胡說八道,教書先生身邊哪會帶兩個武功這般高強的下人?你以為我傻不成?且南潯鎮上的人我差不離都能認完,怎麼就不曾見過你啊?”
柳先生聞言,愣了愣,卻不知為何竟有些想笑,半晌才開了口應道:“姑娘若是不信,大可押著我下山去問一問便知。”
那女子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半晌才道:“下山可以,不過,我本來是上山採摘草『藥』的,被你們這一攪和,要是現在下去,想要的『藥』草都還沒有摘完呢,你讓你的僕人去幫我把草『藥』摘來,我便同你一起下山。”
柳先生聞到身後女子身上淡淡地『藥』味,不同與其他女子身上的馨香。這樣的味道,他在另一個女子的身上也曾經聞到過。
“秦叔、商陸,你們去幫這位姑娘採摘『藥』材吧。”柳先生淡淡地道:“只是我這兩個下人不懂『藥』材,只怕須得姑娘告訴她,需要什麼樣的『藥』草,不然若是摘錯了,還得讓姑娘再去篩選一遍。”
“就摘我揹簍裡面這樣的。”女子應道。
秦叔和商陸看了柳先生一眼,有看了看那女子揹簍中的『藥』材,便急忙跑進了林子裡。
那女子見狀,便放下了手中的刀,走到柳『吟』風前面,在一棵樹樁上坐了下來,才抬起眼來望向柳『吟』風:“我突然想起來了,聽說鎮上來了個斷袖的教書先生,說的可是你?”
柳『吟』風方才一直背對著那女子,並未瞧見她的容易,這樣一瞧,卻有些詫異,眼前的女子瞧著應當不滿二十歲的模樣,面容清秀,面板白皙,倒是同他想象中有些不同。
“最近南潯鎮上新來的教書先生只有我一人,大抵是吧。姑娘是大夫?只是瞧著年歲不大的樣子,這大雪天的還進山採『藥』?”柳『吟』風輕聲問道。
那女子瞥了柳『吟』風一眼,哼了一聲道:“呵,以貌取人。我十二歲開始便開始坐診了,南潯鎮上的人幾乎都在我那兒拿過『藥』,我進山採『藥』很正常,你一個教書先生,卻在這樣的時候上山,身邊還有武藝出眾的下人,卻一點也不正常,你若是不能想個理由說服了我,我斷然不會輕饒了你。南潯雖然是邊關小鎮,可是夜郎國的探子卻總是想方設法地想要偷偷潛入南潯來,你雖然長得像是夏國人,可是難保不是被夜郎國收買了。”
此前他來南潯鎮之前,便知曉這些位於邊關的小鎮上的百姓疑心比較重一些,對外來者皆是帶著幾分防備。只是因著他是被私塾的周先生介紹進來的,周先生在南潯鎮上素有名望,因而倒是並未引起旁人懷疑,卻不想,一個小小的醫女卻也竟然這般警醒。
柳『吟』風笑了起來:“我身份卻是並非一個普通百姓,只是卻也並不如姑娘所想,姑娘可以去問私塾的周先生,他可以為我作證,至於真實身份嘛,很抱歉,我如今正在躲一些人,並不想透『露』。”
他說的這般直接,那女子倒是難得地正視了他一眼,眼中似乎帶著幾分打量和沉『吟』,卻沒有再開口。
過了一會兒,秦叔和商陸便各自抱著一大捧『藥』草跑了回來,見柳『吟』風並無大礙,方鬆了口氣,急急忙忙地將『藥』草放在了地上:“姑娘瞧瞧,可是這東西?”
那女子點了點頭,將背上的揹簍放了下來,慢條斯理地將『藥』草往身後的揹簍中裝:“你們走吧,方才我只是有意試探,你們兩人的功夫比我高許多,卻並沒有趁機殺我滅口,想必也不是什麼壞人。”
柳『吟』風朝著呢女子拱了拱手,望著顯得有些幽深地林子,蹙了蹙眉道:“姑娘還要去採『藥』?我先前一路走上來,瞧見雪上有些腳印,像是野獸的,冬天的野獸因著飢餓最是兇猛,我瞧著秦叔和商陸抱來的『藥』草也不少了,姑娘還是同我們一同下山吧。”
那女子轉過頭瞪了柳『吟』風一眼,翻了個白眼:“叫你們自己下山便自個兒下去,我在這兒呆了這麼久,比你熟悉這山多了,你們先走吧走吧。”
柳『吟』風沉『吟』了片刻,輕輕頷首,應了下來:“那我們便先行下山了,姑娘一切小心。”
說著便帶著秦叔和商陸轉過身往山下走去。
走了沒兩步,卻聽見那女子的聲音傳來:“我方才瞧了瞧你的面『色』和體表的一些症狀,應當是風寒剛愈,還未好透,別老在外面閒晃。”
柳『吟』風轉過身朝著那女子拱了拱手,便下了山。
“今兒個的計劃被這突然出現的奇怪女子都給破壞了,咱們以後要是再想要上山怕也不易,真是晦氣。”商陸面『色』有些不高興,嘆了口氣。
柳『吟』風倒是不以為意:“沒事,現在也不是什麼好時候,陛下即使要出兵,也應當是在年後,那時候山上的雪基本也化了,許多東西同咱們現在探查的又不一樣了。這幾日,我便現在屋中瞧瞧,陛下若是出兵,可能會選擇的興兵路線,咱們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