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垂下眼,眼中有淚光閃過,半晌才擦了擦眼角的淚光,勾起嘴角笑了起來,聲音中卻是帶著幾分顫抖:“是醜了些,可是讓你這種平日裡拿慣了刀劍的糙漢子編個這麼細緻的玩意兒,倒也真是難為了你。”
洛輕言面上有些薄紅,半晌,才輕聲道:“這兩個同心結,咱們一人一個,我可還等著你繡的香囊,到時候便將這個放。”
雲裳想起早被自己不知道扔到了何處的繡花撐子,吐了吐舌頭,笑著道:“好,陛下儘管放心,很快便可完工了。臣妾可為陛下出謀劃策,還可上戰場打仗,醫術亦是不在話下,就不信還能被一個香囊難住不成?”
“這話可是說下了,你可莫要後悔?”洛輕言笑了起來,伸手捏了捏雲裳的鼻尖,便抱住了雲裳。
這個冬天來得比往年稍稍早了一些,過了雲裳的生辰,便一天一天冷了下來。
自打生了寶兒之後,雲裳便開始怕冷了起來,屋中早早地便生了爐火。雲裳圍著爐火蓋著毯子坐在軟榻上,卻是隱隱有些擔憂:“這冬天稍稍冷了一些,只怕百姓也會受不小的影響。”
淺酌聞言,輕聲應道:“倒是並未聽說有什麼地方有受災的摺子遞上來,欽天監說,過幾日便有一段放晴的日子,而後的天氣變冷便同往年差不多了。”
雲裳點了點頭:“但願欽天監所言無誤吧。”
正說這話,便聽見外面又傳來了哭聲。雲裳眨了眨眼,望向淺酌:“快去瞧瞧,可又是寶兒欺負淺淺的女兒了?”
淺酌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過了會兒,便將那小丫頭抱了回來:“小皇子平日裡也不見得這般喜歡捉弄人啊?方才突然湊到丫丫耳邊大吼了一聲,便將人弄哭了。”
淺淺的孩子尚未起大名,眾人便都叫丫丫叫的習慣了。
雲裳亦是有些哭笑不得:“是啊,那孩子被慣壞了,待會兒帶進來好好教訓教訓,女孩子是拿來寵的?哪能這樣欺負?”
淺酌聞言便笑了起來:“娘娘倒像是將丫丫當自己兒媳『婦』了似得。”
“有何不可?”雲裳眨了眨眼,笑了起來:“這段時間淺淺的孩子在宮中,我方覺著,女孩子果真比男孩子安靜很多,瞧著丫丫,哪有寶兒那般鬧騰啊?”
“小皇子才這般小,娘娘便開始『操』心這些事情了。”眾人皆是掩嘴笑了起來。
欽天監這一次的語言倒是應驗了,果然冷了沒幾日,便接連出了幾天太陽,天氣漸漸回暖了過來,雲裳便抱了丫丫去御花園中散步。
走了一會兒,雲裳便覺著有些累了,走到亭子中歇腳,卻瞧見淺音跟在佩蘭身後朝著這邊走了過來,雲裳勾起了嘴角,見淺音走近了,才笑著道:“有些時日沒見你了,倒是沒好好問問你,如今蕭記生意如何了?畢竟是我自個兒的生意,我也得關心關心賺了銀子沒有啊?”
淺音行了禮,才輕聲應道:“自是極好的,客似雲來,娘娘儘管在宮中坐著數銀子便是。”
雲裳聞言便哈哈笑了起來:“那我便放心了。”
淺音望向雲裳懷中的孩子,眨了眨眼道:“這瞧著像是淺淺老大的女兒啊?”
雲裳點了點頭:“可不就是她的嗎?她跟著王盡歡回寧國了,孩子太小,不方便帶著,先放宮中一段時日。”雲裳說著,目光便落在了淺音身上,“話說起來,你成親可比寧淺早許多,肚子還沒有動靜?”
淺音聞言,面『色』便紅了起來,猶豫了半晌,才嬌嬌羞羞地點了點頭應道:“有了。”
這下倒是輪到雲裳愣住了:“有了?果真有了?多久了?”
淺音笑著點了點頭應道:“剛到兩個月,還不怎麼顯懷。”
雲裳面上滿是喜『色』,笑了起來:“極好極好,這就好,看著你們一個二個的都有了好的歸宿,我也就放心了。趙英傑過些時日也要回錦城了,他和琴依的親事也差不多到時候了。”
此言一出,眾人倒是有些吃驚:“琴依姐姐和趙將軍?”
雲裳頷首:“趙英傑成熟穩重,此前被我那不靠譜的姐姐給害了,倒是一個良人,定然會對琴依好的。”
“這可真是喜事,皇后娘娘馬上要舉行封后大典了,淺音懷孕了,琴依姐姐也要成親了,三喜臨門呢。”
眾人笑鬧了一陣,淺音倒是想了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方收斂了神『色』道:“娘娘,今兒個奴婢進宮,是有事稟報的。”
雲裳見淺音的神『色』,沉『吟』了片刻,才道:“出了什麼事?”
淺音輕聲應道:“其實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華玉彤,此前淺淺老大進宮之時,應當同娘娘提起過,她此前有段時日一直糾纏著奴婢,想要讓奴婢帶她進宮來見娘娘。淺淺老大出宮之後,說不必相見,奴婢便也沒有理會。後來她倒是不來了,可是前日在城外的河中發現了兩具女屍,奴婢最開始也沒有在意,只是後來聽下面的人說起,那其中的女子和成日來找我的那人有些像,我去瞧了,才發現竟是華玉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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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聞言,方才尚且噙著笑的面『色』突然僵了僵,笑容便漸漸地淡了下來:“華玉彤?她死了?”
淺音輕輕點了點頭:“奴婢親自去看了,應當是她。錦城府尹和刑部都瞧了,是自己投河的。”
雲裳便沉默了下來,心中翻滾著的,亦是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對華玉彤,心情倒是有些複雜。
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是十分欣賞的,華玉彤『性』子直來直去的,倒是很對她的胃口。可是因著華玉彤是華府一開始便選中的人,註定了是一顆棋子,雲裳對她倒也有幾分同情,見她困擾,本來是意欲拉她一把的。可是卻不想她突然背叛,卻是讓雲裳難過了一陣。那次太極殿上的對質,卻是讓雲裳徹底同她決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