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瞧著李福華的模樣,便笑了起來,作戲嘛,誰不會呢?心中想著,便擰起了眉頭:“本宮亦是覺著,這些證詞只怕有些不可信,只是,既然有人向本宮提供了這些證詞,本宮若是不好生查一查,只怕會落人口實。李公公可確定,這些罪名,李公公都並未犯過?”
李福華不知雲裳意欲何為,只知道這些罪狀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認下來的,便慌慌張張地點了點頭:“求娘娘給奴才做主啊。”
雲裳點了點頭:“若是李公公果真無辜,這個主本宮定然是要給李公公做的。這罪狀之上,除了這些個罪名,還有一些其它的的東西,比如罪狀一,說李公公私收賄賂,給宮中嬪妃提供明令禁止的五石散。這提供證詞之人,亦是告知了李公公藏匿贓銀和五石散的地方。又比如罪狀二,說李公公和宮中嬪妃私相授受,這一條卻是罪大惡極的,那人也告知了本宮,同李公公有私情的嬪妃都有誰……”
雲裳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李福華的神『色』,卻見他低下了頭,目光不停地四處『亂』瞟著。
雲裳聲音便漸漸拔高了幾分,帶著幾分冷:“既然李公公堅信自己沒有做過,倒也簡單,本宮這便派人去照著這些供詞上面的證據去查一查,是真是假,不就十分明確了嗎?”
雲裳說完,便揚聲道:“來人。”
有侍衛連忙應了聲,雲裳才將手中的證詞全都遞給了一旁的侍衛:“查。”
那侍衛連忙接了過來,便匆匆忙忙地帶了人出了大牢。李福華跪在原地,雖是隆冬時候,額上卻有細細密密地汗珠滲了出來,卻又不敢抬起頭去擦,只得任由汗水從額上留下,滴落在地上。雲裳卻假裝沒有看見,只抬起眼來對著青蒿道:“去給本宮倒杯茶來吧。”
青蒿連忙應了下來,便也沿著臺階走了上去。
雲裳抬了抬眼,漫不經心地同李福華說著話:“李公公進宮多少年?”
李福華連忙低聲應著:“回皇后娘娘,奴才進宮,四十多年了。”
“四十多年了?”雲裳挑了挑眉,笑了笑道:“那倒真是宮中的老人了。本宮初來乍到,倒是有些不清楚,不知道這宮中身為內侍,懲處最嚴重的,是什麼罪名呢?”
李福華聞言,面『色』便又僵硬了幾分,卻也不敢怠慢,連忙應道:“與後宮嬪妃存私。”
“哦?”雲裳聞言,目光在李福華身上頓了頓,才似是帶著幾分疑『惑』地望著李福華道:“方才李公公的罪名之中,似乎便有這一條呢,倒是不知誰竟然這般恨李公公,竟以這樣的罪名陷害李公公,實在是有些……不太厚道了。”
見李福華沒有說話,雲裳便又惋惜地嘆了口氣道:“本宮初來乍到,對這宮中事務有些不太熟悉,一直都沒怎麼理會,前幾日因著陛下下令在除夕之日辦宮宴,本宮還想著要從李公公和齊公公兩位中,選一個人來協助本宮一同協理後宮呢。”
雲裳說完,便又像是惋惜一般地嘆了口氣,沉默了下來。
李福華低著頭沒有吭聲,一直沉默著的齊瑞海卻突然站了出來,行了個禮道:“奴才多謝皇后娘娘賞識,只是奴才對這破案之事尚有幾分興致,這後宮其它事務,卻實在是一點兒也不熟悉的。”
雲裳挑了挑眉,這樣說來,便是拒絕了?雲裳看了齊瑞海一眼,卻只是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不多時,淺酌便匆匆忙忙沿著臺階跑了下來道:“娘娘,陛下回未央宮了,在找娘娘呢。”
“這麼早?”雲裳倒是有幾分詫異,想了想,才道:“陛下既然回宮了,那我便先回未央宮吧。”
雲裳看了眼李福華,沉『吟』了片刻,才笑了笑道:“那便明兒個再審吧,左右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先將李公公帶回去吧。便得勞煩李公公再在這兒住一晚了,方才本宮瞧了,李公公的牢房之中,連一床好一些的棉絮都沒有,這大冬天的,待會兒準備一床棉絮送到李公公的牢房之中去。”
雲裳吩咐完,便站起了身來,又對著一旁立著的侍衛道:“等待會兒那些侍衛回來之後,便讓他們直接到未央宮找我便是。”
侍衛連忙應了聲,雲裳才轉身朝著臺階之上緩緩走去,出了內侍監,便坐上了步攆,朝著未央宮而去。
內侍監在內宮之中的西面,到未央宮幾乎要穿過大半個後宮,雲裳目光望了望周圍,才低聲問著淺酌:“陛下果真回來了?”
淺酌笑眯眯地道:“也可能回來了之後,見不著娘娘,便又先回了太極殿。”
雲裳聞言,便忍不住笑著噌道:“你個騙子。”
淺酌聞言,笑得卻更暢快了幾分,連忙道:“皇后娘娘此言便不對了,皇后娘娘難道不覺著,奴婢進去的正是時候嗎?”
雲裳聽著淺酌這般辯解,便也笑出了聲來:“是,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