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言頓了一頓,才又接著道:“只是我卻是有些想要知曉,夏寰宇所謂的當年之事,說的究竟是什麼事?為何不能讓夏侯靖知曉,也要隱瞞著所有人。”
雲裳輕輕撫著寶兒的背,望著湖面上被風吹起的層層水紋,沉默了許久,才道:“首先要弄明白,當年是哪一年,夏寰宇既然囑咐柳『吟』風不要告訴夏侯靖,便定然是柳『吟』風也知曉之事。夏寰宇同柳『吟』風認識,便是在柳妃入宮以後。柳妃入宮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讓夏寰宇千方百計想要隱藏的?”
雲裳腦中亮光一閃,猛地轉過頭望向洛輕言:“會不會是柳妃之死一事?”
許是因著雲裳轉身動作有些過大了,懷中的寶兒有些不舒服,便嚶嚀了一聲,雲裳連忙又拍了拍他的背,安撫他又睡了過去。
“柳妃之死,我聽許多人說起過。我曾經問過柳『吟』風,夏寰宇為何偏寵七王爺,柳『吟』風說,興許是因為夏寰宇有愧於他。宮中許多人都說,柳妃是夏寰宇親手所殺,大多數傳言,是說那是因為夏寰宇在華皇后的忌日之時突然發了狂入了魔,才將柳妃殺了,七王爺也被陛下重傷,因而留下了病根子。傳聞說是華皇后見不得陛下有了新人,鬼魂作祟,殺了柳妃。夏寰宇還專程請了許多道士和尚來,那些所謂的高人亦是這般說,流言才愈演愈甚。後來夏寰宇還殺了一些宮人,殺雞儆猴,才讓流言止住了。”
雲裳眯了眯眼,眼中滿是精光閃爍:“此前我便覺著十足的蹊蹺,此事泰半是有人利用華皇后來處置了柳妃和七王爺,只是夏寰宇卻並未為華皇后辯解一句,甚至並未調查過真相,只是下令宮中封口。可這封口的法子,卻像是在預設,預設那些流言蜚語都是真的。”
洛輕言倒是從未深究過此事,聽雲裳這般說起,亦是覺著滿是疑點,特別是夏寰宇的態度,倒像是在遮掩什麼,甚至也許,那鬼魂之說,根本便是夏寰宇自個兒傳出來的。
雲裳沉『吟』了半晌,才道:“此事倒是值得一查,夏寰宇雖說當初殺了些人封了口,可是卻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殺光了,我下來便命人暗中找一些宮中的老人,特別是曾經在柳妃宮中侍候過的人打探打探。只要事情曾經發生過,便不可能永遠地掩蓋下去。”
洛輕言輕輕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我便派人去找一找曾經在柳府之中侍候的人,甚至是柳晉他們老家也可以一查。聽你說起此事,我倒是想起此前我亦是懷疑過的一件事情。”
洛輕言撫了撫衣袖,在亭中坐了下來:“當年,柳府眾人便是因為柳妃入了宮,才漸漸富貴了起來,家中眾人個個都得了不少的好處。柳晉此前不過是一個小鎮上的教書先生罷了,卻一路升遷到了太尉,即便柳妃再受寵,夏寰宇也不至於糊塗至此。且,柳『吟』風是柳晉的養子,柳『吟』風的才華你自是見識過的,可你覺著柳晉如何?”
不等雲裳回答,洛輕言便嗤笑了一聲:“即便是是個柳晉也不一定教得出一個柳『吟』風來。”
雲裳一怔,洛輕言此言,是在懷疑……
雲裳猛地轉過頭望向洛輕言,腦中猶如一道驚雷閃過,洛輕言之意,是覺著,柳『吟』風的的身份存疑。甚至柳妃入宮,柳晉一路升遷,根本便不是因為柳妃得寵的緣故,而是因為柳『吟』風的緣故。
只是,這有可能嗎?雲裳仔細想來,洛輕言所言,雖有些玄乎,卻都是問題所在的地方,她亦是一直覺著,柳『吟』風的身份是個謎,且柳『吟』風在夏國朝堂之中受到的待遇,亦是獨此一份,再無二人的。雲裳在心中將一切都梳理了一遍,卻覺著,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洛輕言見雲裳這副模樣,便笑了笑道:“我不過是胡『亂』猜測,無需當真,此事尚需讓人細細去查探了之後,才能有定論。”
雲裳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便拿了白玉小笛子來,命宮中的暗樁悄然查探當年柳妃之死之事。
兩人默然坐了會兒,雲裳才又嘆了口氣道:“我將宮中宮人全都換了個遍,也不知道盯著咱們的人還在不在未央宮中,不過我覺著極有可能是還在的。”
洛輕言點了點頭,“無妨,這是一個隱患,卻也是個機會。”
雲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那男子將從他們這兒探聽到的訊息傳遞出去,若是他們可以說一些假的訊息,便可誤導那幕後之人,是個機會。
一陣秋風吹來,洛輕言便伸手幫雲裳攏了攏衣裳,輕聲道:“這些事情我來安排便是了,你也莫要太過勞累了。天氣越來越涼了,衣裳多穿一件,若是沒衣裳,便讓尚衣局做便是了。”
雲裳嘴角微微勾了起來,笑著道:“我好歹也是練武之人,這點兒凍還是沒什麼關係的。陛下不也就穿了一件外袍嗎?”
洛輕言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傷痛,沉默了片刻,才伸手抓住雲裳的手道:“這怎麼一樣?你不同的,你是女子,我聽雪巖說,女子最不能受涼了,受了涼,來葵水的時候便會腹痛,以後受的苦也極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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