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夏寰宇微微蹙了蹙眉,目光下意識地瞟向一旁的華皇后,見華皇后目光一直望著前面的臺子上,才沉默了一下,輕聲問道:“蘇府如今還有些什麼人?”
李淺墨連忙應道:“蘇琦尚有幾房妻妾在府上,兒媳和孫子孫女也還有幾個在府中。”
“你命人去瞧瞧,傷亡如何便是了。”夏寰宇神『色』淡淡地應道,轉過頭,見雲裳在看著她,便只淡淡地頓了一頓,而後就將目光放在了臺子上。
船上的美人已經翩然上了臺子,每人手中拿著一把琵琶,一面翩然起舞,一面彈奏著琵琶,衣袂飄飛,倒是美不勝收。
一曲琵琶舞畢,洛輕言便已經站了起來:“今日是小兒滿月之宴,在此多謝各位的蒞臨,本宮在此,先敬酒三杯。”
三杯下肚,劉文安便拿了聖旨笑眯眯地立到了一旁,“陛下有旨。”
眾人連忙跪下聽旨,旨意倒是與先前夏寰宇所言一樣,太子之子,賜名承業,封郡王,封號明晉。
如雲裳所料,這一道聖旨一下,在場眾人皆是面面相覷,卻也連忙行了禮。
雲裳笑眯眯地讓畫兒準備好了第二個表演,是一齣戲,唱的,是《成敗蕭何》。
這一齣戲,是方才雲裳才命人臨時加上的,雲裳望著臺上畫得瞧不見面容的戲子,嘴角微微翹了起來,轉過頭對著華皇后道:“這出戏是裳兒新近喜歡的,皇后娘娘瞧瞧可好看?”
華皇后聞言,便轉了過來,笑著道:“是一出經典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只是不知道,這蕭何,是何人呢?”
蕭何是何人,華皇后自是知曉的,她問的,是這出戏裡唱的這蕭何,是誰。
雲裳淺淺一笑,卻說了一件和這戲全然無關的事情:“裳兒以前聽聞過一句話,世家名門,盛不過三代,不過咱們夏國,倒是有一家世家,聖寵已久。不過到了陛下這一代,倒也漸漸開始走下坡路了,雖然族中依舊有人身居高位,只是無論是文還是武,卻都沒有太大的建樹。不過即便是如此,那一大家子卻仍舊盛寵不衰。裳兒覺著,究其緣由,大抵便是因為,這一家子人中間,出了這麼一個蕭何。”
正在看戲的夏寰宇聞言,轉過眼來望向雲裳,眼中帶著幾分沉思。
雲裳又笑了一笑,“倒是不知蘇府是火滅了沒有,若是這數百年基業便這麼毀了,想想倒是有些可惜了。”
《成敗蕭何》這一齣戲有些長,寶兒似是覺著有些吵鬧,小嘴一癟,便又開始哭了起來。雲裳連忙將寶兒抱了起來,為了避免打擾到夏寰宇和華皇后的興致,便抱著寶兒走到一旁的一處亭子中來回走動著輕聲哄著。
“朕不如皇后,唉!老啦!哈哈……朕指望打完這一仗,做個太平皇帝,再也不要打仗了!”臺子上,劉邦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
呂雉擺了擺手,聲音微微揚起,滿是堅定:“為了太平,該打的仗,決不要心慈手軟;該殺的人,決不要留下後患!”
“決不要留下後患!”這幾個字似平地一聲雷一般猛地響了起來,而後,岸邊眾人便瞧見那呂雉一躍而起,直直地朝著雲裳的方向飛身而去。
因為害怕寶兒的哭聲吵到了眾人,雲裳選的亭子離他們有些距離。此刻雲裳一個人在一旁的亭子中,正抱著寶兒柔聲哄著,似乎全然感覺不到危險的來臨。
“裳兒……”華皇后猛地站起了身來,厲聲吼道。
雲裳轉過頭來,眼中尚是一片『迷』茫之『色』。那裝扮成呂雉的戲子身子卻已經離雲裳不遠,手中拿著兩支髮簪,髮簪尖細,在陽光下微微閃過一道光芒。
雲裳卻定定地站在原地沒有動,洛輕言亦是沒有動。
髮簪在離雲裳尚不足五寸的地方停了下來,雲裳眨了眨眼,便瞧見那呂雉猛地栽倒在地,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有一根細細的銀針定定地『插』在了她的眉間,若不仔細瞧定然瞧不到。眾人只見那戲子眉間滲出一滴血珠,眼睛還睜著,便已經沒有了動靜。
“將她臉上的妝容卸掉,讓寡人瞧瞧,究竟是何人,肝膽在太子府中刺殺太子妃。”夏寰宇聲音透著一絲冷。
雲裳低下頭望向懷中的寶兒,卻發現寶兒定定地望著地上的那戲子,已經停止了哭泣。
雲裳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小傢伙,倒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以後定然是個混世小魔王,可怎麼了得喲。”
侍衛便就近從湖中取了水來,用力將那戲子面上的妝容洗掉了,那厚厚的油彩之下,『露』出了一張在場的眾人皆是十分熟悉的連。
“皇……皇后?”有人驚聲尖叫了起來。
夏寰宇目光冷冷地掃了過去,眾人便都連忙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