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娘娘!”驚呼聲在未央宮中響了起來,內殿之中,皇后尚未坐下便聽見了外面的吵鬧聲,蹙了蹙眉道:“怎麼回事?”
外面已經有宮人匆匆忙忙地趕了進來,急聲稟報著:“娘娘,湘妃娘娘在殿外暈倒了。”
皇后聞言,猛地轉過頭來:“什麼?”
她雖不喜湘妃,只是卻並不代表希望湘妃在她的宮中出了事,況且,湘妃如今還身懷有孕,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自是不好交代。更何況,如今她的處境亦是十分不好。
皇后轉身便往殿外走去,便瞧見湘妃面『色』蒼白,額上有著細細密密的汗珠,眉頭緊蹙著,似是疼得十分厲害的模樣。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傳太醫?”皇后的聲音尖利,隱隱有些變了聲調。
一旁有些呆住了的宮人聞言,才急急忙忙跑出了大殿。皇后稍稍平息了一下氣息,方對著抱住湘妃身子的淺心道:“將湘妃抱入內殿吧。”
淺心面『色』亦是有些驚慌,連忙點了點頭,將寧淺抱了起來,入了內殿,皇后身旁的嬤嬤已經在軟榻上鋪上了被子,淺心連忙將寧淺放置在了被子上。
皇后望著寧淺毫無血『色』的臉,冷冷一哼:“懷了身孕還不知曉愛惜自己,到處『亂』跑做什麼?”心中卻已經有些『亂』了。
太醫遲遲未來,滿殿人等了良久,皇后已經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便道:“太醫院離未央宮不過一刻鐘的路程,都快半個時辰了,太醫為何還不來?嬤嬤,你親自去瞧瞧,怎麼回事兒。”
『奶』嬤嬤連忙應了聲,便出了內殿。
過了會兒,『奶』嬤嬤便回來了,身後卻沒有跟著太醫,“娘娘,太醫說陛下有過吩咐,湘妃娘娘的事情定要第一時間稟報,去了太極殿。”
“陛下現在不是正在早朝嗎?這個時候去連陛下人都見不到!太醫院那幫子老匹夫為何這般不懂輕重緩急!”皇后面上滿是怒意,正說著,便聽見外面傳來唱和聲:“陛下到。”
皇后面『色』一擰,眼中閃過幾分難以置信,怔怔地轉過頭望向門口,握著錦帕的手微微帶著幾分輕顫,又回過頭看了眼湘妃那張絕『色』的面孔,便沉默了下來。陛下竟然這般在意這個女子嗎?
皇后喉頭有些發緊,半晌,才吞了吞口水,外殿傳來腳步聲,皇后咬著唇又轉過了身子。
珠簾被猛地掀了起來,夏寰宇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皇后連忙行禮,卻瞧見夏寰宇似乎根本便沒有瞧見她,一入殿便快步走到了軟塌前,目光定定地望著軟榻上的女子。
皇后還未緩過神來,便瞧見夏寰宇俯下身子,將軟榻上的女子抱了起來,徑直走到床邊,才將她放了下來。
皇后猛地抓緊了手中的錦帕,像是猛地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難受。那是她的床,屬於皇后的鳳凰雕花大床,她的床上,如今卻躺上了其它的女人,還是由她的丈夫親手抱上去的。
“太醫!”夏寰宇的聲音帶著無以復加的冷。
跟在夏寰宇身後的太醫連忙應了聲,連滾帶爬的衝到了床前,在寧淺的手上放上了一張絲帕,才細細把起脈來。
半晌之後,太醫才連忙跪了下來,“啟稟陛下,湘妃娘娘,湘妃娘娘是動了胎氣,如今腹中胎兒十分危險,只怕難以保住了。”
“給寡人盡全力保住!否則,提頭來見。”夏寰宇的聲音更冷了幾分。
太醫微微顫顫地磕了個頭,應著:“是,是,微臣遵命。”
太醫又細細給湘妃把起了脈,夏寰宇這才轉過了頭,目光望向立在一旁的皇后,眉頭輕蹙,眼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怒意:“皇后,跟寡人出去好生解釋一下,為何湘妃會昏倒在你的殿中的。其它人全部出去,劉文安,留兩個宮女在內殿侍候。”說著便拂了拂衣袖,出了內殿門。
皇后這才發現,身後向來只跟著內侍的夏寰宇,竟然破天荒地帶了兩個宮女。
淺心連忙跪倒在地:“陛下,湘妃娘娘一直是奴婢在照顧著的,求陛下讓奴婢在內殿侍候。”
夏寰宇卻沒有耐『性』聽她說,只冷聲道:“退下。”
淺心無奈,便只得退了下去。
沒有人瞧見,床上的寧淺,睫『毛』微微顫了顫。
“跪下。”夏寰宇坐到主位之上,冷冷地道。
皇后聞言,呆了一呆,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來,緩緩跪了下去:“沒想到陛下竟也有這般是非不分的時候,證據尚無,甚至連問也不問,便衝著臣妾發起火來。”
夏寰宇的眼中滿是冷意:“證據?皇后在後宮之中呆了這麼多年,自是明白如何銷燬證據,從皇后入宮到現在,懷孕的嬪妃不少,能夠生下來的不多,若是生下來是皇子,能夠養大的便更加少之又少。這是為何?寡人想著,皇后心中自是十分明白的。”
皇后身子一顫,眼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陛下便這般看待臣妾?”
夏寰宇沒有開口,皇后嘴角溢位一抹冷笑來,半晌,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陛下倒還真是看得起臣妾,覺著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