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太常寺卿景奎。”錦貴妃頓了頓,才輕聲道。
雲裳卻險些打翻了茶杯,她自然知曉此人是誰,只是此人是誰並不是那般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景文昔的父親。
雲裳眼中閃過一抹薄怒,“太常寺卿景奎?他怎麼會當上丞相?那景文昔呢?”
錦貴妃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雲裳等不到錦貴妃的回應,便抬起眼望向鄭嬤嬤,“嬤嬤,你告訴我,我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究竟那景奎是如何當上丞相的?”
鄭嬤嬤嘆了口氣,看了錦貴妃一眼,見她雖然面『色』不是太好卻也沒有阻止,才道,“李靜言叛『亂』,朝中不穩,景奎幾乎散盡了家中錢財,挨個挨個地擺放那些個官員,說服了原本李靜言一黨的人,將李氏家族留在皇城中的隱藏勢力幾乎挨個掃盡了,皇上便封了景奎做了丞相,第一次下旨,景奎卻抗旨了,只說他的女兒得罪了雲裳公主和靖王爺,如今還關在牢中,他此番作為只為了求皇上放過他的女兒。”
雲裳嗤笑出聲,聲音中帶著幾分冷意,“所以父皇便將景文昔放了,順便還親自請景奎擔任丞相之位,有可能還允諾了景丞相讓他的女兒入宮為妃乃至為後對嗎?”雲裳越說便越覺得心中怒意愈盛。
錦貴妃沉默了片刻,才拉過雲裳的手,笑著搖了搖頭,“裳兒,母妃不在乎這些,母妃有你,如今還有了晨曦,便已經足夠了。”
雲裳手指微微一顫,“是裳兒連累了母妃,若是當初在來鳳城裳兒不懲一時之氣,便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只是眸中冷意卻愈盛,“只怕這個景奎亦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他求父皇放了景文昔,卻只說景文昔因為喜歡靖王得罪了我才入了獄,卻絕口不提她居心歹毒,險些害了晨曦『性』命之事。”說到此處,雲裳才有些後知後覺地望向錦貴妃,見她神情中帶著幾分低落,才想起,晨曦是母妃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母子連心,那景文昔那般對待晨曦,母妃定然是恨透了她的,只是如今父皇卻……
雲裳站起身來,“母妃,不如裳兒帶著你到靖王府住一段時間吧。”
錦貴妃聞言,卻是笑了起來,『摸』了『摸』雲裳的頭髮道,“傻裳兒,哪有母妃住到靖王府的道理,而且,一個月後便是封后大典,皇上將典禮交給我籌辦,最近太忙,我是萬萬走不開的。”
雲裳方才只是猜測,聽到錦貴妃這般說,心中更是怒不可遏,那景文昔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父皇明明就在,為何竟然還封景文昔為後?
“你父皇他……”錦貴妃聲音輕輕,“朝中剛剛發生了動『蕩』,南北兩面都在打仗,如今穩住朝中局勢是最重要的……”
雲裳聽著錦妃不溫不火地說著這樣的話,心中卻突然像是被潑下來一盆涼水,將她心頭的怒火澆滅了,卻傻愣愣地望著錦貴妃,方才在勤政殿的時候她便覺著有些不對勁,如今這樣的感覺卻越發的盛了起來。
母妃她……此前即便是在冷宮中呆了十多年之後,重新回到父皇身邊,對著父皇卻依然有些淡淡地愛意的,只是母妃不曾發覺,她這個旁觀者清,所以看得分明。只是先前在勤政殿的時候,母妃卻幾乎視父皇於無物,連一句話都不曾與父皇說過,她只當母妃見著她太過激動忘記了。只是如今聽她神『色』淡淡地說起父皇,眼中無悲無喜不起一絲波瀾,雲裳卻突然覺著,也許,父皇這一次才是真正傷到了母妃的心,所以母妃便已經將心鎖了起來。
雲裳沉默了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了出來,點了點頭,“母妃,我知曉你傷了心,如今只怕根本便不在意了,只是景文昔我是定然不會讓她有機會坐上皇后的位置的,哪怕她坐上去了,我也要親自將她拉下來。那個女人太過危險,如今她有了景奎撐腰,我擔心她對母妃對晨曦不利,我決不允許有任何人威脅到母妃和弟弟的安全。”
雲裳已經恢復了冷靜,錦貴妃抬起眼有些恍惚地望了雲裳良久,才道,“你做主便好,如今我的裳兒已經是個有主見的人了。”
待雲裳喝了兩三杯茶,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之後,錦貴妃才看了看雲裳的面『色』,低聲道,“裳兒那日傳來的書信所言之事可是真的?靖王他……”
雲裳愣了愣,便明白了錦貴妃的意思,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是,王爺他確實是夏國皇帝的兒子,二十多年前,夏國先皇后隨帝親征,卻在戰場上發現身懷有孕,只是戰事危機,也害怕回去的路上遇見意外,免索『性』在營中養胎,卻不想被敵軍追擊,落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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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就確定靖王是夏國皇帝的兒子呢?畢竟時隔這麼久,夏國先皇后也已經去世。”錦貴妃沉默了片刻,仍舊有些懷疑。
雲裳搖了搖頭,“我亦是不知,只是夏國華國公一口咬定王爺是夏國先皇后之子,華國公是先皇后之父親,只怕是錯不了的,且華國公只怕已經找王爺確認過了,我幾番向王爺提起此事,他也預設了。”
“這樣啊……”錦貴妃喃喃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如今你父皇已經知曉了此事,以他的『性』子,大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夏軍這次讓他吃了這麼大個虧,他在這個時候知曉靖王的身世……”
雲裳眼中亦是有些擔憂,卻只是道,“無妨,王爺心中只怕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了……”
錦貴妃望著雲裳看了許久,才道,“若是靖王去夏國,你要如何?”
雲裳淡淡地笑了笑,“我既然已經嫁給了他,他到哪裡,我自然也應當跟著去的。母妃不必擔憂,我亦不是一個軟弱的女子,不管在哪裡總也吃不了虧的。”
錦貴妃聽雲裳這般說,心中的擔心也淡了一些,便跟著笑了起來,“前些日子你外祖父來皇城,我與他說起你的事情,才知曉,你不在宮中的那些年,日子過得也是十分精彩的。你外祖父之前做過太傅,素來自視甚高,對你倒是多番讚賞,想來你應當也是十分優秀的,母妃自然放心。”
雲裳聞言,便吃吃笑了起來,“我在外祖父身邊的時候,可淘氣了,外祖父吃了我不少的虧,自然要為我說好話了,只怕我一個不高興,便又去禍害他了。”
“你啊……”錦貴妃伸出手點了點雲裳的眉心,笑著搖了搖頭,“你外祖父在皇城沒呆幾日便離開了,只說你有事讓他去做,還將琴依也帶走了,你指使你外祖父做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