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熱浪便撲了過來,城門外的眾人連連後退,卻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雖然方才在城外的時候已然發現了那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只是卻不想,城中竟然是這樣一副景象。
城中處處都還在燃燒著,一股濃烈的桐油味道便傳了過來。
夏侯延與柳『吟』風騎著馬從後面走了上來,眉頭都緊緊皺起,柳『吟』風望著城中的情況,淡淡地道,“看來,洛輕言不僅僅是想讓我們從這裡無法得到任何的東西,而是想要用這個攔住我們的路,瞧這桐油,只怕是得燒上一天一夜了。”
夏侯延緊緊抿著嘴,沒有說話,眼中卻是帶著幾分殺意的。
不多時,前去打探的探子匆匆趕了回來,“稟報太子,稟報軍師,寧軍退守涇河以北,橋已被毀。”
柳『吟』風點了點頭,“涇河上唯有這一座橋,如今已經被毀,想要過去,只怕得耗費一些功夫了,帶幾千人去砍一些樹木過來,先做一些木筏子。”
夏侯延眼中深沉一片,“軍師是想要以木筏渡河?”
“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為了避免強渡過去計程車兵被劫殺,木筏子必須要多,差遣會鳧水計程車兵下水,搭乘一座足夠寬的木橋,便於大軍透過。”柳『吟』風說完,便壓低了聲音,“靖王倒是娶了一個好王妃,這心智謀略,倒是絲毫不差的,上回讓我們栽了一會跟頭,這一次讓我們折損了十萬士兵,卻又在無形中幫了靖王一次。”
“報!華國公求見。”遠遠地傳來聲音,夏侯延冷哼了一聲,揚聲道,“請。”
華國公卻沒有騎馬,信步走到夏侯延的馬前,拱手抱拳道,“太子,天氣寒冷,殿下與軍師不如到涇陽城外營中避避寒?”目不斜視,絕口不提戰事。
夏侯延張了張嘴,正欲呵斥,卻聽見柳『吟』風淡淡地開了口,“國公大人許久不見了,既然如此,微臣便與太子一同隨國公大人去營中吧。”
夏侯延聽見一聲低低地聲音從身邊傳了過來,“太子,不可。”
夏侯延按捺住心中的不快,點了點頭,“華國公還不帶路?”
華國公挑了挑眉,應了一聲,便牽著夏侯延的馬離開了軍隊之中,帶著幾百護衛朝著營中走去。到營中之時,天已經矇矇亮,華國公命人給夏侯延與柳『吟』風斟了茶,才笑著道,“殿下突然棄了康陽往涇陽而來,怎也不傳信一封,微臣也好安排人接應。”
“呵呵……”夏侯延冷冷地笑了笑,抬起眼看了華國公一眼,才道,“寧國靖王妃在康陽城中,那女人也不是個吃素的,兩軍兵力相當,我軍並未討到什麼欺頭。本太子便與軍師商議,不若先趁寧軍不備,突襲涇陽,拿下涇陽城,日後也好做個照應,打起康陽來亦是容易一些。”
華國公沉『吟』了片刻,目光淡淡地望向夏侯延,端著茶的手頓了頓,卻只是嘴角輕輕勾了勾,“太子考慮周全。”
夏侯延的笑意亦是不達眼底,“父皇不是讓林宇林將軍帶兵攻打涇陽嗎?為何華國公竟然會出現在涇陽軍中?本太子收到訊息的時候倒也吃了一驚,華國公久不帶兵,竟不知林將軍這般有面子,勞華國公親自相助。”
華國公怎麼聽不出他話中的譏誚,卻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倒不是來帶兵打仗的,只是有些懷念營中生活,前些日子準備回夏國正好途徑涇陽,便順道來瞧瞧。”
眾人皆是打著太極,華國公笑了笑,“太子與軍師急速行軍,想來定是十分勞累,不如先歇息一會兒。”
夏侯延卻是已經站了起來,“不了,如今涇陽城被毀,敵寡我眾,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機會,還不到休息的時候。”說著便朝著一旁自己的侍衛道,“來人,讓林將軍來見本太子。”說著便出了營帳。
柳『吟』風稍稍緩了幾步,抬起眼朝著華國公行了個禮才道,“此前微臣在國公軍中亦是呆了一段時間,那時年少,國公大人對微臣教導良多,微臣甚為感念。國公大人素來言行謹慎,此事國公大人卻是急了一些,惹得太子不快了,國公何必這般,這天下總歸是屬於年輕人的了,若是連這都無法破解,只怕靖王亦是不值得國公託付大任的,國公何必如此勞心……”
華國公緩緩閉了閉眼,帶著幾分苦澀的笑了笑,“罷了罷了,既然『吟』風都如此說了,我又應當如何?他的本事,我還是相信的,倒確實是我多想了。”
柳『吟』風身子微微一頓,嘴角勾了勾,才走出了營帳。
太子親自下令命營中將士前去共同追擊寧軍,林宇自是不敢辭,有這麼多人加入,竹筏倒是做得十分快的,下午時分,便已經做了許多,柳『吟』風便命熟識水『性』的人下水去將竹筏子一一連線,綁在一起,成了一座十分寬闊的橋,將士便踏著竹筏開始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