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見她一臉凝重的樣子,便笑了笑,將地圖合了起來,“事情還沒有壞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早些將皇城中的事情解決了,我便快馬加鞭趕到邊關,邊關怎麼著也還有八十萬大軍呢,怎麼也還能支撐些時日的,你莫要擔心。”
雲裳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那合上的地圖之上,半晌不曾挪開。
“你今日匆匆趕回來,又匆匆去宮中,只怕是累了,早些歇息吧。”靖王笑著道,“要不了多久,兵馬便到城下了,咱們這幾日按兵不動,看著就成了。待兵馬到了,再殺進去,取了李靜言那老賊的人頭。”
雲裳聞言,才微微笑了,“好。”便轉身進了內屋歇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剛剛醒來,便聽見屋外傳來說話的聲音,“最近皇城中被那老匹夫滅門的共有三個大家族,如今皇城之中人人自危。王爺,你為啥不讓屬下乾乾脆脆地去丞相府取了那老匹夫的老命?那老匹夫今日竟然在朝堂之上說,皇上已經在他手上了,正在送往皇城的路上,放他孃的狗屁!”
“就是!那些個叛臣賊子一聽說這話,一個個的都對著那老匹夫三呼萬歲,還說什麼讓那老匹夫早日登基。就他,配嗎?王爺都沒說這樣的話,他有什麼資格說。”另一個聲音傳來,還帶著“呸”的一聲。
“王爺,你何不趁這個機會,弄死那老不死的,自己登基算了。末將一直覺著,這寧國,最有資格當皇帝的只有王爺。”
雲裳心中一震,閉上眼,心中翻騰著一陣震撼的情緒來。若是連靖王都趁機反了,那豈不是更是雪上加霜。
雲裳屏住呼吸,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樣的話莫要再讓本王聽到了,下次再胡言『亂』語,莫怪本王不客氣了。”靖王冷冷的聲音傳來。
雲裳又聽見先前讓靖王登基的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王爺這是為何,末將記得,此前在邊關的時候,王爺分明是有此意的,王爺……”
話說到一半卻突然沒有了聲響,雲裳的心高高懸起,咬著唇,只覺心驚膽顫。
“叫王盡歡的動作快些,本王今日晨起得到訊息,康陽領軍雖是太子,但是監軍卻是夏侯靖之師華國公曾經的軍師柳『吟』風,那真正是個厲害的,且對齊朗的作戰戰術都是十分熟悉的,本王原本想著,若是夏國太子領軍,齊朗支撐兩個月定然是不會有問題的,如今卻得再掂量掂量了,若是對手是夏國太子加上柳『吟』風,齊朗那樣的『性』子,能不能撐一個月本王心中都沒底。”
外面的人紛紛應聲,又商討了一會兒,只是卻沒有再說起讓靖王登基這樣的話。雲裳咬著唇窩在床上,只覺得心中有些『亂』。
過了許久,才聽見腳步聲朝著內室走來,雲裳知曉應當是靖王,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睜開了眼,朝著門口望了過去。
靖王似是沒有想到雲裳已經醒來,腳步微微頓了一頓,沉默了片刻,才又抬腳走到了雲裳的床邊,“你都聽見了?”
雲裳遲疑了片刻,才微微點了點頭,“王爺想要登基為帝嗎?”
靖王目光落在雲裳臉上,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道,“現在暫時不怎麼想,以後的事情,便沒有人說的清楚了。”
雲裳垂下眼,沉默了一會兒,“為何?”
靖王嘆了口氣,眼光中帶著幾分無奈,“大概是因為,我想要當這個皇帝只是因為,覺著沒什麼事情可以做,日子有些無趣了吧。只是,如今,娶了你,便覺著這樣和你過過小日子也還不錯。若是以後,哪一天又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又會出現那樣的想法了吧。”
雲裳瞪大了眼望向靖王,只覺得他的這個解釋簡直荒謬至極。
“王爺是在逗我玩兒嗎?”雲裳蹙眉。
靖王笑了笑,又『揉』了『揉』雲裳柔軟的發,眯了眯眼,“若是你有我這樣的經歷,便會覺著,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其實有時候我覺著自己是十分幸運的,原本只是一個棄兒,卻因為遇見了先帝,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靖王。先帝於我有養育之恩,我便應了他,幫著他的兒子守護住這萬里河山。只是後來,因為皇兄的猜忌,因為有些厭煩了邊關日復一日的戰爭,便想著,若是做了那人上人的位置上,是不是會有新的樂趣。其實,我回皇城便是存了幾分那樣的心思的,只不過卻不想遇見了你,發現了一些新鮮的樂趣。若是我真去奪了那個位置,只怕你多半便會恨上我了,如今我還在乎你,所以不想讓你不高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乎你了,也許還會去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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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險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什麼叫如今他還對自己在乎,所以不想讓自己不高興,這般荒謬的話,只怕只有靖王才說的出來了。
雲裳咬了咬牙,悶聲道,“那本王妃還得多謝王爺了,希望王爺一直對本王妃在乎些。”
靖王挑了挑眉,竟真的點了點頭,“王妃說的甚是,所以,希望王妃能夠一直吸引住本王的目光,讓本王在乎著吧。”
雲裳啞了聲音,半晌才又道,“那個叫柳『吟』風的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