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侍被凍得瑟瑟發抖,站了好幾次,才勉強站了起來,跟著雲裳走了過去。
雲裳神『色』有些冷,“你好好想想,是在哪兒摔的。”
那內侍點了點頭,帶著雲裳來到御花園一個拐角的地方,“稟公主,便是在這兒。奴才是抬的後面,只記得剛準備轉角,前面便突然低了下去。”
雲裳應了一聲,轉過頭對著琴依道,“燈籠。”
琴依連忙遞上一盞燈籠,雲裳拿起燈籠在地上找了一圈,便瞧見前面一塊石子上有一道長長的滑痕,想必便是這兒了,雲裳皺了皺眉,蹲下身子仔細檢視,良久,才從那滑痕上捻起一根綠『色』的長絲。雲裳眯了眯眼,這兒先前應當是有青苔的,只是,應當是已經被人處理過了,不仔細看,根本不能發現那根綠『色』長絲。
雲裳站起身,走到先前自己險些摔倒的地方檢視,果然不見了那隔一段距離便散落的青苔。
“公主,有人來過了?”琴依也覺著有些不對勁,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是有人專程消滅了證據?”
雲裳勾了勾嘴角,“是啊,這一招真高,若不是我先前踩到了險些摔了一腳,即便我再來檢視這兒,發現這根綠『色』長絲,也不會想到這是什麼。”
“可是如今什麼都沒了,豈不是線索也斷了?”琴依輕聲道,“究竟是誰想要害主子呢。”
雲裳冷冷一笑,“先回棲梧宮,瞧瞧母妃怎麼樣了……”
回到棲梧宮中,皇后已經不在了,雲裳挑了挑眉,以皇后對母妃的恨意,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鄭總管似乎明白雲裳所想,連忙道,“方才皇上出來看見了皇后娘娘,讓她先回去了。”
“哦……”雲裳回過頭望向偏殿門口,便瞧見有一個宮女在殿門口探口探腦地,心中知曉,定然是皇后派來探聽訊息的,也不點明,轉身抬腳進了偏殿。
內殿之中,太醫坐在彎著腰在桌子上寫著,似乎是在開方子。寧帝坐在床邊,手中緊握著錦妃的手,雲裳叫了聲“父皇”,便走了過去。
錦妃臉『色』有些蒼白,眼中似乎還有些恍惚,聽到雲裳的聲音,便轉過了頭來抬頭望向雲裳,“裳兒來了,母妃沒事。”
一旁的鄭嬤嬤連忙給雲裳端了凳子來,“公主,娘娘沒事,只是受了驚嚇,孩子好好的,公主不用擔心。”
鄭嬤嬤的醫術雲裳是知曉的,既然她這般說了,想來應當不嚴重,心中的石頭才悄悄落了地,“沒事便好,剛才內侍來報的時候,可把裳兒嚇壞了。”
寧帝眉頭仍舊沒有舒展,握了握錦妃的手道,“方才聽鄭總管說,你去找抬龍攆的內侍去了,可問出了什麼?”
雲裳微微一愣,這話是在問她,可是……
雲裳心中卻有些猶豫,雖然他是自己的父皇,只是此事關係到母妃的安危,自己能否相信他呢?雲裳妄想錦妃,卻見錦妃柔柔地笑著,似是帶著幾分鼓勵。雲裳心中豁然開朗,是了,不管如何,父皇的心中也是愛著母妃的,況且,母妃的肚子裡如今還懷著他的孩子呢。
“先前兒臣從金鑾殿回清心殿的時候,也在御花園中險些摔了一跤,兒臣當時檢視了,讓兒臣險些摔了的,是青苔……卻不是長在石頭上的青苔……兒臣專程檢視了一下,從御花園到彎月亭中間,每隔一段路便有一些青苔。當時兒臣並未在意,方才聽見內侍說,父皇和母妃的龍攆是在御花園中摔了一腳,兒臣心生疑慮,便帶了抬龍攆的內侍去檢視事發的地方,兒臣瞧見了地上的滑痕,滑痕之上,有一根綠『色』的長絲。只是,先前兒臣看見的青苔,卻都不見了蹤跡……”雲裳輕聲道,聲音和緩卻帶著幾分疑『惑』。
寧帝雖然坐上皇位的經歷並不那麼坎坷,只是從小在宮中長大,看到的見到的卻也實在是不少,聽雲裳這麼一說,便知曉了其中關鍵,“是有人故意想要書錦摔倒的,書錦摔倒之後,便有人除掉了痕跡。”
雲裳點了點頭,“若是兒臣不曾摔那麼一次,也沒有留意到地上的青苔,恐怕不會有人知曉,那裡曾經有過青苔,這樣的話,隨便我們怎麼查,也很難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寧帝轉過頭望向自己這個從未認真瞭解過的女兒,良久才道,“此事,若是讓你來查,你會如何做?”
雲裳沉『吟』了片刻,放輕了聲音,“若是裳兒的話,裳兒會立馬放出訊息,就說母妃小產了……”
這個除夕夜,似乎註定了不能平靜,子夜剛過,宮中便又喧鬧了起來,“錦妃娘娘小產了……”
錦妃娘娘在和皇上回宮的路上,抬龍攆的內侍摔了一跤,錦妃娘娘和皇上摔倒在地,錦妃娘娘便小產了。皇上和雲裳公主在棲梧宮中陪了錦妃娘娘一夜,第二日一早,皇上便雷厲風行地將抬龍攆的八名內侍全部關入了死牢。錦妃靜養,棲梧宮偏殿也被重重守衛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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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一早,因著皇后已經休養好了身子,明太妃一大早便通知了各宮嬪妃,今日請安,到棲梧宮。各宮嬪妃都知曉,這是明太妃準備還權給皇后了。
棲梧宮妃嬪來來往往,每人進殿的時候,都忍不住朝著守備森嚴的偏殿望去。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