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選擇的結果
葉子晴靠在後面的床頭櫃上，看著天花板，怔怔的，好似回到了過去的那段回憶。
“我上大學那一年，19歲，因為上學晚，比別人大了一歲，上了大學以後，我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和以前好像沒什麼不一樣，卻感覺自在了很多，沒了那個家庭的束縛，真的很輕鬆，我以為這種平靜的日子會持續很久很久，從此以後再也不用看嫂子的臉色生活了，可是我沒想到，這種日子我只過了兩個月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葉子晴閉上了眼睛。
“我從初中開始，打工掙的錢除了交學費，剩下的錢必須給家裡，我嫂子說這是我欠家裡的，我那時性子倔，也就傻傻的答應了，上了大學，大城市的工資高了一點，我就想著還了這麼多年，應該還的差不多了吧，我便不給家裡寄錢了，想著攢幾個錢，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好有個傍身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一個月下來，嫂子催了幾次問我要生活費，都被我拒絕了，接下來一個月倒是太平，我想著我的平靜的日子終於來了，可是沒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
葉子晴睜開眼睛，嘆了一口氣。
“也怪我腦子笨，沒反應過來，怨不得他人，那天晚上，凌晨，我都睡著了，寢室的人也都睡著了，宿管阿姨突然敲門，我睡眠最淺，又住在離寢室的門最近的那張床上，所以我起床開了門，宿管阿姨見到我，趕緊拉著我的手去下面的電話室，說我家出事了，我接了電話，就聽到那邊哭喊聲，尖叫聲驟然響起，我心裡一驚，就知道家裡肯定出了大事，我嫂子接了電話，哭著說我哥哥突然昏迷不醒，送到醫院檢查，說是腦瘤，要立刻手術，不過手術費要30萬，30萬啊，我們那樣的家庭上哪裡去拿30萬，沒錢醫院不願給開刀，我嫂子說哥哥現在被醫院的人仍在走廊，說是有錢了再來，我嫂子說我在這邊能找到工作，肯定有認識的人，要我找他們借一點，先給我哥哥看病，我當時一聽，就蒙了，停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你嫂子會不會是因為你沒給她生活費，才謊稱你哥哥有病，逼你拿錢？”
葉子晴的嫂子必定是知道他們兄妹倆的關係很好，如果她哥哥有了病，葉子晴肯定不會放著她哥哥不管的。
“我當時慌極了，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只想著怎麼弄這筆錢給我哥哥治病，可是我一個剛剛上大一的學生，我去哪裡弄這樣一筆對我來說龐大的醫藥費呢？”
葉子晴緩緩抱住自己，垂眸。
“可巧的是，我外出在餐廳做服務員打工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叫華姐的領班，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我缺錢的事情，就告訴我說有一單生意，只要做好了，給50萬，我聽了，就問她什麼生意，她說她有一個客戶，想要找一個乾淨的女大學生做交際應援。”
葉子晴說到這，眼裡劃過一絲自嘲。
“什麼交際應援啊，什麼幫忙啊，說白了，就是做那種生意的，只是說的高階，我當時就愣了，還問華姐，這是什麼工作，什麼是交際應援，華姐當時就笑了，拉著我到一旁，仔仔細細給我說起來，還說她會給我作指導。”
葉子晴抬頭，眼裡劃過一絲苦澀和自厭。
“什麼樣的指導，我不說應該都知道，我當時就懵住了，華姐笑了，和我說，想幾天再給她回話，如果想通了就給她打電話，回學校後，我那天晚上沒有回宿舍，在操場上坐了整整一夜，出賣身體和救哥哥的命，貞操和錢，這兩者到底選哪個，我一直以為那都是電視裡的情節，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會落到自己頭上，薇薇，如果你是我，你怎麼選？”
陶薇薇愣了愣，思索了一下，才看向葉子晴。
“說實話，我不知道，我沒有在那個情景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會怎麼選擇，但是我想，如果在那種境地，那個人是我的母親的話，我會救。”
葉子晴笑了，眼裡劃過一絲淚水。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和人說這件事，也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說，會救，可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想出來到底該怎麼做的時候，就被人安排好了，那天晚上，我嫂子打電話過來，說哥哥幾個器官快要衰竭了，再不手術，恐怕活不到明天早晨，我走出電話室的時候，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一顆星星，我想到小時候哥哥抱著我說天上的星星去世的親人給自己在指路，想到哥哥當時也是個孩子，卻為了供我上學和吃飯，每天只吃鹹菜和饃饃，想到每個雨天，哥哥都會向工地請假，準時接我放學，揹我回家，我對父親的印象已經淡了好多好多，卻唯獨記得哥哥的肩膀有多寬，長兄如父，這話是真的，如果沒有哥哥，我可能早就死了，在那一刻，我覺得什麼都沒有哥哥的命重要，所以，我給華姐打了電話，一個小時後，華姐便出現在校園門口，我偷溜了出去，那是我第一次坐上了小轎車，也是在那一晚，我遇到了雲之翼。”
“雲之翼……當時是清醒的嗎？”
葉子晴搖了搖頭。
“喝了好多酒，後來我才知道當時那酒裡還摻著藥，我當時被華姐打扮了一番，教了我一些東西，便把我帶到一間房間裡，她就出去了，房子很黑，我剛要開燈，就被人抱起來了，我嚇了一跳，使勁掙扎，那人卻沒放開我，後來一切都晚了，等我醒過來，旁邊已經沒人了，後來，華姐給了我50萬，一分不少，我把錢寄回家，關在宿舍裡整整一個星期沒出去，過的渾渾噩噩，我想我沒錯，不救哥哥我會後悔一輩子，可是我腦海裡一直回想那幾天的事情……我懷疑自己得了精神病了。”
“雲之翼後來找你了？”
“嗯，過了幾天吧，我換了一家餐廳打工，那天晚上剛下班，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人站在我面前，問我是不是葉子晴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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