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麼多年來，白越和江凌一直都看在眼裡。
蘇顏和唐惟互相糾纏了那麼久，從來沒有個結果。
與惡龍爭鬥久了，終究也會變成惡龍。
到現在，是唐惟捨不得了，那愛黏連著濃稠的恨早就已經無法分得乾淨了。
白越伸手碰了碰唐惟，細長的手指隔著衣服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胸膛，這一下卻似乎擊穿了他整個心臟。
“蘇顏終究是個女孩子，她以後也要嫁人，如果你們真的放不下，趁著年輕別給自己留遺憾。”
她以後也要嫁人。
這一下，唐惟腦海裡似乎自動就跳出了蘇顏穿著潔白婚紗的樣子。
可他不要，他偏偏不允許，他要她的婚紗染上他的汙濁，要她從臺上跌落，跌落到深淵裡，再被他抱緊。
唐惟看了一眼躺在裡面的蘇顏，喘了口氣，對著白越搖搖頭，“我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會自己考慮的。”
長輩勸不了小輩，似乎向來如此。
白越和江凌對視一眼，最後是江凌開口道，“那麼你難道要和蘇顏一輩子這樣嗎？你們不消停一會兒嗎？顏顏都已經放棄了……”
“她沒有放棄。”
不知道像是說給誰聽的，或許只是他的自欺欺人，唐惟徒勞無功地喃喃著，“我不允許放棄。”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允許就不會發生的。”
那個時候白越的眼裡掠過一絲滄桑，像是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說出了口，“愛也是。”
再不允許，你還是會愛上她。
重來無數次，只要蘇顏誤打誤撞出現在唐惟破碎又殘忍的世界裡，就註定會遍體鱗傷地靠近，就註定，那傷口貼傷口的心臟會彼此跳動。
唐惟大腦一片空白，白越和江凌看他這樣，無奈地嘆氣，最後道，“給你換個紗布我們就走吧，也不打擾顏顏休息了。”
說罷江凌便從隨行的箱子裡翻出乾淨的醫用紗布來，整個過程唐惟都沒有吭聲，房間裡靜得可怕，連藍七七和徐聖珉都出奇地安靜。
結束的時候唐惟站起來，送著他們到了門口，江凌和白越率先離開，剩下藍七七還有些依依不捨，“你可別再欺負顏顏了。”
徐聖珉將她從門框上撕下來，硬是拽著她走，“別鬧了嗷，唐惟都傷成這樣了還怎麼欺負啊。”
“這傷對他來說小意思。”藍七七不放心，“顏顏醒了告訴我，我來接她回去。”
“我會送她回蘇家的。”默不作聲的唐惟突然間說話了，聲音還是那樣冷漠，“不用你多操心了，你們倆要走趕緊走吧。”
這言下之意是趕客了。
一點兒不留情面。
藍七七咬牙，拉著徐聖珉的手往外走，唐惟看他們走還翻了個白眼，呸，走也要手拉手，一天不撒狗糧能死？
結果走到外面的藍七七卻突然一愣。
徐聖珉說，“怎麼了？”
藍七七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最後又搖搖頭，“沒事……我總覺得剛才有人在公寓附近。”
徐聖珉警覺地皺起了眉頭，“錯覺？”
這大晚上的，誰會特意跑來高階別墅群附近啊，要是小偷這也不現實，畢竟這小區進來太嚴格了，一般人放不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