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路,很明顯沒得選了,小白道“好好好,算你狠!”她頗不甘心地衝他抱了抱拳,還翻了個白眼兒。
平親王這才放開了她。
小白又是尷尬,一種挫敗感湧上心頭,她沒好氣地問道“那王妃現在在哪兒?”
平親王道“就在王府後花園的閣樓上。”
小白瞪大了眼睛道“後花園的閣樓?那原本不是王府裡存放雜物的地方嗎?”
平親王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衣冠道“她現在已經不是王妃了,還是罪臣之女,有個破閣樓住已經不錯了。”
平親王說的很冷淡,就像是在談論一棵礙眼的樹終於被連根挖走了這樣的小事似的。
“……你說的是人話嗎?就算是皇上不疼惜她,紀鈞不疼惜她,你也不疼惜她嗎?你……你說這話,你良心讓狗吃了?你還是人嗎?”
小白說著說著,聲音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攥著拳頭,氣咻咻的站在他面前,她可真恨不得把他摁在地上,狠狠地揍他一頓。
可是經歷過剛才的事情,她越發的覺得平親王這個人深不可測,因此在他面前,她有點兒膽怯,不敢輕舉妄動,心裡的一口惡氣便用聲音發洩了出來。
平親王立刻警惕地上前死死捂住她的嘴道“你瘋了嗎?我這王府裡如今比以前更加危險,你是想讓他們都知道,然後咱們一撥人都死在這兒嗎?
再說了……哼!當初是她非要纏著我,她若不主動,我也不會打她的主意。你沒有經歷過我的事情,就不要對我的所作所為妄加評斷。
我娶她,只是怕她胡鬧打攪我們商量大事,她那臭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高丞相事事做的好,唯獨對他這個小女兒,寵溺無度,毫無公平可言,這才把她也養成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任性脾氣。
高簷月纏磨起他父親來我瞧著都頭疼,若不是看她胸無城府好擺佈,又對我言聽計從,如此痴迷,我稍稍使點手段便能將她哄住,必要時還能為我所用,我也不會娶她。
當初,我跟丞相在一塊兒是為了商量大事,可是卻不知是哪裡來的風言風語,說我是瞧上了她,這才頻頻出入丞相府。
她也是蠢,聽了些風言風語便信以為真,時不時不知輕重地闖到書房裡去,又說又笑,自以為天真可愛,殊不知聒噪至極。
每當這個時候,我們商議的事情總得不得已就停止。
初時的時候她還曉得些害羞,只同他父親撒嬌,後來她跟我說話,出於禮貌,我總也不好不理會她,便客氣地回應了兩句。
我已經對她夠保持距離了,可是她始終不明白。
有時候我也會瞧見她跟身邊兒的婢女嘰嘰喳喳的不知在小聲議論著什麼,還瞧著我偷笑。
我其實最厭煩別人在背後指著我笑,因為那樣總讓我想起我的身世和我當下的處境,別人背地裡對我的指指點點和嘲笑,我表面上裝作不在意一心撲在書畫上,其實我只是把這些屈辱都一筆一筆記在心裡。
日日夜夜,它們像刺一樣時刻提醒著我不要忘記自己的仇恨,即使是到了晚上,到了睡夢之中,它們也不會放過我。
我的一生只有兩件事,一是瑩玉,一是我所受的屈辱。
我出入丞相府那陣子,白大人剛剛被調任離京不久,瑩玉離我越遠,我反而越牽掛她。
她高簷月算什麼,我哪裡有心思想她。
可是她好像沉浸在自己虛構的夢裡,醒不來了,幾次三番有事無事別來找我搭話,再後來,連丞相都親口委婉地與我提起婚嫁之事,我也明確表示,我不願娶,我要等瑩玉啊!
可是那時候我還被紀鈞的人盯著,雖然時常能借口說是跟丞相談詩論畫而出入丞相府,可是畢竟那時候的紀鈞還有些忌憚丞相,丞相也一直視紀鈞為大敵,非但我的行蹤有人盯著,連相府的風吹草動,紀鈞也時常打聽,所有經常出入丞相府的人都會被嚴格打探,我自然更加不能例外。
為了掩藏我們之間的交涉,丞相與我商議,要我乾脆順水推舟,預設了外面傳言,與他的女兒定下婚事。
丞相只對他女兒的事糊塗,他竟然連這樣的主意也想得出來。
我原是不答應的,可是後來,紀鈞似乎越來越警惕,有一天,竟在朝堂上直接問起我和丞相究竟是在商議什麼?
滿朝文武皆知,丞相雖然官位很高,飽讀詩書,但是書畫卻並不算高明,而且他平日裡只是醉心政務,畫畫這等閒事他從來都是無暇顧及的,可是紀鈞突然將這件事情問了出來,還問丞相大人為何近日如此閒暇,我眼看著丞相被他逼的沒辦法便說道是我定要常去叨擾的,丞相大人不厭煩我,那也是看在我這身份的面子上。我只是去府上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可是這幾句話是搪塞不過當時在場的那麼多官員的,當時便有紀鈞的同黨看出了端倪,跟他一塊兒旁敲側擊,還說要一同來府上談詩論畫。
若是他們日日去丞相府裡叨擾,那我們還能有什麼可商量的?自然是不能讓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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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眼看著沒有辦法收場,這才說道休要摻和,悅來府上我自然是要招待一番的,只是……王爺真正想見的並不是我……總之你們這些人不要再問東問西了,更不要打攪王爺來我府上,這是年輕人的事。
他當時雖未明說,但卻也相當於什麼都說了,當時在場眾人交換一下眼神,紛紛恍然大悟地點頭。
我急得紅了臉,也顧不得誰在場,當時便連忙否認說不是,可是大家卻都以為我害羞,不好意思提起來,而丞相卻伸手在我後面拉住了我的胳膊,叫我不要亂說我。
我兩下里極其為難,但想起丞相總該知道我的難處,我想他應該不會願意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根本就不愛她的人,在人前是這樣說,私下裡總能好好解決吧,於是當時我忍住了,表示預設。
回去之後我沒有回王府,而是跟著丞相一起回了相府,我說丞相方才所言,只是為了緩解當時的局面,並非是真心的,對吧?
哪料想丞相卻瞧著我笑著說實不相瞞,其實我也有意撮合王爺和小女,王爺還不知道吧,小女思戀王爺已入骨髓,發誓非王爺不嫁,說實話,我這女兒相貌也好,性格又單純,最難得的是她對王爺一片痴心,與王爺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