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珠知道自己是時候放招數去哄紀澤銘了,當天晚上,紀澤銘幫母親料理完當天的事情之後,累得癱在榻上休息,還沒吃晚飯,駱珠便從外頭走了進來,手裡卻託著一個托盤。
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姑娘,兩個人的手裡端著飯菜酒水走了進來,紀澤銘當時就愣了。
駱珠羞答答嫣然一笑說道:“公子,今天我來伺候您吃飯。”
紀澤銘這才笑了出來說道:“哦?駱姑娘怎麼忽然想起來主動到我這兒了……”
駱珠道:“這些天承蒙公子照拂,駱珠委實心中難安,總想著為公子做點什麼,好好報答一下公子。這些天看公子陪大夫人做事十分的辛苦,我便想來侍奉公子……我不大會侍奉人,自然是不如公子身邊的姐姐伺候的周到,公子若是不習慣,那……我就下去了……”
“別別別!”紀澤銘趕忙坐直了身子,衝她招手道:“過來坐吧,你也還沒吃飯呢吧!來,一塊吃,你這雙手是寫字彈琵琶的,怎麼能讓你在旁侍奉呢!”
駱珠故意裝作驚訝又害羞地道:“啊,這?這不好吧……”她雙手絞在一起,侷促不安地站在原地,不敢動。
紀澤銘便上前扯住了她的衣袖道:“嗨呀,你呀快去那邊坐好吧,你就吃著飯,陪我說說話,我就很高興了。這不是還有一個人跟著嗎,有她一個人侍奉已經夠了。”他指了指跟她一起來的侍女道:“她也是我身邊得力的丫頭,你放心。”
駱珠只好滿面嬌羞地在紀澤銘對面坐下,因為只有一隻酒杯,一雙筷子,紀澤銘便又讓人去取,而把自己手裡這雙遞給了駱珠,讓她先吃。
駱珠道:“這……公子都還沒動,我怎好先吃呢?”
紀澤銘笑道:“你就別跟我客氣了,跟我一塊兒待了這麼長時間,你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我最不拘小節了,你在我面前千萬不要拘著,你這樣緊張,叫我怎麼好好跟你說話呢?快吃吧,涼了不好吃了。”
駱珠點點頭,羞澀一笑,便拿起了筷子挾菜吃,心中暗想:“幸好沒下毒……”
紀澤銘則一直盯著她,看著她吃,笑問道:“好吃嗎,你最愛吃哪一個,趕明兒我讓廚房依著你的口味多給你做幾個。”
駱珠微笑道:“公子真是貼心。”
不一會兒下人將筷子酒杯送到,侍女給紀澤銘倒完酒後還要給駱珠倒,紀澤銘攔住她道:“她還要唱曲兒,喝酒辣嗓子,別給她喝了,她也不會。”
那丫頭便微微一笑,退到一旁去了,沒有再給倒酒。
駱珠笑道:“公子真是體貼。”
“那是,我可是世間少見的好男兒啊。”紀澤銘大言不慚。
駱珠表面溫和地笑道:“這話倒是半點也不假。若是換做除了公子之外的任何一個男子說,我都一定會認為他是吹牛,自賣自誇了,但是公子自己這樣說,我只覺得公子幽默,半點也不覺得公子是在自誇,因為在珠兒心裡,公子就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子。”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嬌羞的神態,燈下看來更加的動人,紀澤銘微笑著痴痴地看著她。
駱珠繼續說道:“珠兒已經一無所有,原以為自己命途多舛,我一孤身女子,無親無友,以後還不知道要怎樣呢,哪知道上天對我這樣好,讓我遇見了公子,我覺得我實在是太幸運了,老天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禮,大到我承受不住,大到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報。我總是覺得於心不安,我……我自知不該貪心,可是……可是又常常害怕,夜夜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呢。”
“哦,你在怕什麼?”紀澤銘有點明知故問。
駱珠猶豫了一番才道:“自然是懼怕這樣的好運會消失,怕……怕以後,公子不再關心我,或者說公子不喜歡我了,委實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我也並不是非得求公子憐惜,也並非是吃不得苦頭只願意這樣被養在府裡,而是一想到以後公子總不能一直這樣,我就……我就心裡難受。”
她越說聲音越小,變得十分的侷促不安。
一旁的侍女見狀悄悄退到了外間去,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
駱珠委屈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還望公子不要見怪。我知道我不該痴心妄想,我出身低微,原不配來到公子身邊,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忍不住總是把事情往壞處想……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
紀澤銘突然欠身,一把抓住她的手道:“珠兒,有件事情我也悶在心裡很久了,既然今天你一個女孩家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我也就不瞞著你了,反正我也打算這幾天就跟你說的。”
駱珠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紀澤銘嚥了一下口水道:“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駱珠先是一副又驚又喜的樣子,但隨即又誠惶誠恐:“這……我出身低微,公子不嫌棄嗎,就算是公子不嫌棄,大夫人也未必看得上我啊,公子可是太尉大人的獨子,我我才無能,即便是給公子做妾也不夠格啊!”
“不是做妾,我要娶你做我的大夫人,而且我向你保證,我這一生,只娶你一個,從今往後我身邊連婢女都不要,只要你一個。我是定然要娶你的,我爹爹不會不答應我的,他雖然官至太尉,但是他為官用人從來不論出身,他說過,娶妻也一樣,他不管出身,只要我願從此跟她相守一生,好好地過日子,他絕不會阻攔的。”
紀澤銘說的很誠懇,雙手握住了駱珠的手。
駱珠慌亂地道:“我……我還沒這樣想過,我只是想一直留在大公子身邊做丫鬟,做大夫人?我怎麼能行呢?我怕我給大公子丟臉。”
“我是太尉之子,當今太后是我親姐姐,誰敢說你半個字,我拔了他的舌頭!我紀澤銘看得上的女人,誰敢覺得你丟臉?況且你這樣貌美,性情又溫順,還通詩書,比那些大家閨秀還要強似百倍,我要是娶了你,他們很該羨慕我啊?”紀澤銘柔聲安慰她道“你何必這樣妄自菲薄呢。”
駱駱珠把頭深深低著,似羞似笑,紀鈞伸手托起她的下頷,看著她道“我答應過我母親,成親之前絕不碰你,即使是定親也絕不放肆……”他的呼吸聲漸漸有些粗重,駱珠的心狂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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