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親王和王妃在前面走著,王妃興高采烈地與平親王攜手相伴賞梅,開心的像個孩子。
平親王精挑細選,愛憐地折下一小支紅梅,替王妃簪在了頭上,還輕輕託著她的下巴,細細地左看右看,彷彿是在欣賞自己的畫作一般,又幫她調整一下,直到自己滿意,才微笑著道“好了,真漂亮啊!”
畫屏看見這一幕低聲對小白道“咱們王爺對王妃可真好,你瞧她們兩個站在一處,真是一對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
小白也笑道“琴瑟在御,莫不靜好。說的便是此情此景啦!”
當然,小白這話只是為了接一下畫屏的話茬,心裡可不這麼想。他想起平親王跟她說過的話,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裡只是越發的厭惡,也很擔憂王妃。
因為王爺越是裝的對她好,於王妃而言,將來的傷害必然也越重。
在她看來,這恩愛和諧的畫面並不是什麼好事,因此也只能敷衍的笑一笑。
“哎呦,瞧瞧,難怪王妃娘娘雖已為人婦,卻是越活越水靈,瞧瞧人家跟王爺恩愛的,便好似蜜裡調油似的。”
一聲尖利造作的女人聲音傳來,這聲音大夥兒都認得,便是這走街串巷沒一刻消停的荊敏。
荊敏滿面堆笑地走了上來,這女人並無十分的顏色,但是很會裝扮自己,一身的蜜合色襖裙,顯得她氣色很好,妝容打扮都渾然一體,雖然是個年紀不小的寡婦,但是這一身裝扮下來,顯得她也像是個小女孩似的。
其實按著她的身份,是老將軍的續絃,老將軍膝下幾個孫子都比她還大些,按理來說,在外人面前應當穿的老氣一些,方能撐起這身份,可是荊敏是太后身邊的紅人,此番回宮,既是參加宴會,也是來看望太后,旁人看到她這麼不穩重的裝扮,便是有些閒言碎語,也不敢在這宮裡頭亂嚼舌根。
從一開始荊敏就依附在太后身邊,小白也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庶女太后。
這位紀太后年紀也不大,加上保養得宜,滿頭的黑髮,臉上更是不見半點的歲月痕跡,面色紅潤有光澤。
太后身量嬌小,衣裳雖然穿的老氣,頭上的髮髻配飾也都是將她按著四五十歲的的婦人來裝扮,可是這些根本都掩飾不住她稚嫩的神情,強行扮老,倒顯得有些滑稽。
紀太后的實際年齡只有二十八歲,再加上其生性膽小怯懦,即便是做了太后,但因其背後有多方勢力牽扯,也仍舊是一副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模樣。
聽了荊敏的話,紀太后微笑著小聲道“咱們平親王爺可是這上京第一才子,容貌又俊美,王妃當年在閨中之時便是這上京出了名的美人,瞧著這些小輩們恩愛,我這做長輩的也能放心了。前一陣子聽說王爺病了,一直告假在家,如今這天寒地凍的,倒難為王爺跑這一趟。原本說讓你在家休息的,可是又想著這樣的雅集怎能少了你?”
荊敏也笑道“就是,咱們王爺的才華和樣貌,都能與這滿園紅梅平分秋色了。”
她的聲音可比太后要大的多了。
眾人一時間議論紛紛起來,其中夾雜著不少嘲笑的目光。
平親王任人品頭論足,上下打量,彷彿自己是個可以任人攀折的花兒葉兒似的。其實按理來說平親王的身份比荊敏尊貴的多,荊敏以前未出嫁時只是個奴婢,如今即便是出嫁了,在王爺面前那也是臣子,她這般戲謔,顯然已經是大大的僭越了。
可是平親王毫無怒意,一臉謙卑恭順地向太后行禮,柔聲道“讓太后娘娘擔心了,多虧有王妃在身邊照顧,兒臣已經大好了。早就聽聞太后娘娘要辦賞梅宴,我也心心念念蕊珠園裡的紅梅許久了,便是娘娘不讓我來,我也是非來不可的。”
荊敏掩口笑道“咱們王爺不開口也罷,這一開口啊,這聲音簡直就像百靈鳥似的那麼好聽。王爺脾氣可真是溫柔呢,難怪王妃娘娘當年無論如何也要嫁給您,不得不說,咱們王爺可的確是容易令女子心動啊!”
她本是寡婦,年紀又輕,她身上的是非流言原本就多,可是她卻毫不避諱地這樣公然調笑平親王,偏偏平親王在大家面前表現的狀態就是又懦弱又無能,在場眾人聽到荊敏的這些話,笑聲已經更加放肆了。
高簷月再也看不下去了,鐵青著臉剛要罵荊敏,卻被平親王一把抓住了手。
平親王微笑道“阿月,你的手怎麼冷成這樣,要不然咱們先去殿內暖和暖和吧。”
高簷月一驚,呆呆地看著平親王,兩人四目相對,高簷月漸漸從剛才的怒意裡走了出來。
“險些壞了王爺的大事,王爺同我講過,叫我今日無論如何一定要在眾人面前做小伏低,遮掩過去,憑這些人嘴裡說了什麼,通通都當做放屁就對了,對,都是放屁!等我們王爺翻身成功了,有的是機會好好教訓他們,現在還不急。”
她在心裡暗暗飆髒話,飆完之後心裡爽快了一點。
她跟平親王一起進殿之後,太后娘娘也招呼大家一起進殿了。
鴻鳴殿又嚴實又暖和,大家一進屋,臉上便都覺出了一陣溫熱。
溫柔清幽的檀香味絲絲縷縷地在空氣裡蔓延,牆上掛著精緻的紅梅條幅,經過挑選修剪的梅花枝插在白瓷瓶裡,姿態各異,枝影橫斜,各有千秋,將整個鴻鳴殿襯托的宛如雅緻的仙境,毫無印象中奢靡富麗的宮廷之氣,全然是一片別緻優雅的文人氣質。
桌案上擺放著筆墨紙硯,美酒茶點,今日來,不僅是賞梅宴樂,吃酒玩樂,還要寫詩作畫,大家各顯身手,即便是歌樂舞曲,也都是彈唱些清雅之詞,倒是一點也不俗氣。
據說紀太后也頗好風雅,奈何她本人一個庶女,母親出身不高,父親也不喜歡,她只約略認得幾個字,做不成詩,也寫不出文章,因此她的“風雅”只能說得上是“附庸風雅”。
紀太后頗為賞識有才華的人,平親王的才華在上京中首屈一指,人又生得俊逸無雙,旁人對她這太后都只是表面上的敷衍,她懦弱無能,連身邊的幾個僅剩的太妃也只是對她表面上客氣,其實神情裡都是不屑,她也不是蠢到一點都看不出來,只是想到自己背後並無什麼依靠,於是也只能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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