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兩個時辰了,孫婆子和趙婆子在一旁聊閒天,完全放心地讓竹風和苔痕在洗衣服了,小白也自信所有的規矩都明白了,可是那兩個老太太就是不提讓她幹活的事情。
一會兒苔痕的衣服已經洗了一盆了,最後要漂洗換水,水缸離洗衣服的地方有點遠,苔痕搬不動大盆,彎著腰往後拖,小白一看機會來了,連忙跑過去幫忙,可是手還沒碰著盆子的邊沿,便被一邊的孫婆子和趙婆子逮住了,攔著她不准她幫忙,你一言我一語地勸道:“姑娘呦,叫您別動手您就別動手,這種體力活您做不了,聽話!”
“就是啊,您就再待一會兒,聽我們兩個安排吧,我們不說,那定是您做不了啊,您說要是一個不小心把活給幹壞了我們該怎麼交代啊!”
兩個婆子不由分說又把她給給拖了回去,小白假意客氣地笑笑道:“原來二位媽媽是怕被連累呀!放心,我會小心的,您二位就讓我試試吧!”小白又站了起來。
孫婆子見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又將她按了回去沉著臉道:“姑娘這是要打我的臉,無論如何也不肯聽老婆子的話了?”
“不敢不敢!實在是不能明白媽媽的用意,所以才屢屢反抗的!”小白連忙解釋。孫婆子看看趙婆子,兩人低聲耳語幾句,最後趙婆子道:“那等會兒姑娘跟著一起晾衣服吧。”
“好嘞好嘞!”小白會心一笑,這才又老老實實坐了回去。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這邊都洗好了,小白趕快跑過去,要幫忙晾曬,可是孫婆子和趙婆子還有別的交代,所有的東西都需要兩人合力一塊兒把布料抻一抻,為的是晾乾之後也能平平展展的,晾到架子上之後也需得仔細整理,抻布料的時候,院子裡的人剛好兩兩一對,多出來個小白,小白一個人沒法抻,又只能幹待著,只有別人把衣服晾到杆子上之後,她再過去看看,那兒不平整給整理一下。
其實還是沒什麼活好乾。
轉了一圈下來,小白尷尬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兒。
孫婆子和趙婆子讓院子裡原來的兩個小丫頭去看看哪些衣服幹了,該收的趕緊收,是誰的趕緊給送過去,讓竹風和苔痕趕緊接著洗剩下的。
小白見那兩個小丫頭走了,便對兩個婆子道:“媽媽,這還有這麼多衣裳,我也來幫忙洗一下吧……”
孫婆子和趙婆子一聽這話立刻一個激靈,再一次拉住了她說:“不,你歇著就好。”接著還是不由分說地把小白按回了牆角的椅子上。
小白站起來道:“不不,這樣不好,我這幹不了活就算了,你們都忙活著,我在一邊坐著曬太陽?這不合適吧。”
“姑娘就聽老奴的話吧,不用動只管歇著就好。”趙婆子又把她給按了回去。
小白看看兩個人,心中狐疑:“這是搞什麼啊!心疼我,不可能吧……嘖嘖!我去,不會是平親王暗中交代不准我幹活的吧!這好意可不能領啊!”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迫於求生慾望的驅使,小白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剛才一樣任由這兩個婆子安排,立刻一咬牙,堅定地站了起來問道:“二位媽媽,做三等女使是我自願的,我來這兒就是想幹活的啊,您們這什麼都不讓做到底是什麼意思?總得有個原因吧,是有誰吩咐的不讓我幹活嗎?”
她這裡暗示的是平親王,但是兩個婆子卻以為她看出來了是王妃的命令,當即怔了一怔,傻了,以為她猜出來了,當時臉上的神情就變得古怪了起來,因為王妃的意思很明顯是想整她,可是沒想到被她給看穿了,這可就不妙了。
小白一瞧兩位的表情,當即打了個哆嗦,這人生地不熟的,她可不想再被賣一次啊,她一把連忙拉住兩人,跪在地上哀嚎道:“原來真的是這樣……二位媽媽,你們一定要救救我,求你們了讓我幹活吧,你們救我這一次,我會報答你們的!”
“姑娘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救不救的,我……我是怕你身子嬌弱,千金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再把活做壞了,我們還要跟姑娘一同擔待,那也太虧了,姑娘還是別添亂了。”
趙婆子的話已經明顯沒底氣了,她唯恐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露出了破綻,這才被小白髮現。王妃命令她們兩個定好小白,要是小白不進這個坑,那豈不是她們的過錯?
她這心裡一慌,眼神便開始閃閃爍爍,小白作為一個天生的演員,對人細微的面部表情很有研究,通常情況下,普通人即使不說話小白也大致的能猜出對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這趙婆子沒讀過書,也不是個很機靈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這王府裡淪落為幹粗活的老媽子,半點也不會掩飾,被小白看了個明明白白,因此她心裡便更加確定這其中有貓膩,她暗下決心:“死也不能不幹活!”
她那倔脾氣一上來,就是再來十個婆子也不是她的對手,她硬往外衝,說道:“試都沒試您怎麼就知道我不行呢,我先前雖然是官家的小姐,可那時你不知道我這個人,我最不喜歡別人伺候了,我以前也常常自己洗衣服的,只是洗的少而已,媽媽給我個機會!”
孫趙兩個婆子哪有她力氣大,小白就像只野馬似的往外衝,拖著兩個婆子就往前衝,兩個婆子牛一樣地扽著小白的胳膊,可是還是被她往前拖行了。趙婆婆趕忙道:“快快,四兒五兒,拉住姑娘。”
四兒五兒是這院子裡另外的兩個姑娘,聽了這話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上前去一左一右抱住了小白的兩條腿。
瞧這架勢,自己也覺得沒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孫婆子和趙婆子的確是被人下了死命令不准她幹活,只不過小白沒想到的是,下這命令的是平親王妃。
小白欲哭無淚,也不能平白打人吶,於是無奈地轉頭道:“孫媽媽趙媽媽,您二位何苦把我往絕路上逼呢?”
趙婆婆道:“姑娘又何必一定要幹活呢,姑娘嬌弱……”
小白一聲咆哮如獅吼:“不幹活我做三等侍女幹什麼?做三等侍女就是為了幹活啊,你看我哪裡嬌弱了?”
嬌弱?呵呵!她白小白聽到這個詞,從來連嫌棄都懶得嫌棄,她的生命裡,不會出現這麼沒出息的詞,現在她們居然覺得她嬌弱,她覺得受到了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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