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這個人如果被逼到一定程度,脾氣也是相當硬氣的,她從不平白招惹人,但要是別人指著她的脊樑骨,說些不尊重人的話,她也是不能容忍的。她這人頗有些風骨和傲氣,最受不了有損聲譽的事情,因此今天的話說得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重了。
但今天的事情本就不是她的錯,眾人聽了心中雖有些不痛快,但終究理虧,她是王爺眼中重要的人,又有功夫傍身,他們自然是不敢招惹她的,因此聽了這話,都頓了一頓,然後灰溜溜地散了。
小白正要收拾收拾洗臉換衣服,畫屏從外面走了過來道:“白姑娘,你起來了?方才這外頭圍著這麼多人在做什麼?”
小白笑道:“哦,沒什麼,我在院子裡練練拳腳,大家瞧個熱鬧而已。畫屏姐姐大早上來有事嗎?”她把剛才的事情輕輕巧巧地就揭過了。
畫屏看她額角有汗珠,笑了笑低聲道:“只是瞧個熱鬧,怎會瞧得滿臉不快?她們在背地裡胡說了吧!”
小白展顏一笑道:“剛才專心練功夫,沒聽見。”
畫屏道:“罷了,姑娘也是個大度的人,你既然不想追究,我就不問了。我來是要告訴你,王妃已經託了王媽媽安頓你和昨天一起來的那兩個小丫頭,她一會兒就會來,你先收拾好,一會兒跟她走。王妃特意讓我來叮囑你一句,做三等侍女可是你自己選的,王媽媽帶你去哪個院子,以後你就是哪裡的人了,興許也很難見到王爺和王妃了,不過王妃娘娘說了,如果你有事的話,可以來找她,她會幫你解決的。”
小白巴不得離平親王和王妃遠一點呢,一聽說這話,她樂呵呵地答應了:“那太好了,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我洗個臉換個衣服,馬上就可以走。”
畫屏打量著她說:“你聽到這個訊息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副輕鬆自在的表情?王府裡的三等侍女可沒什麼體面可講了,辛苦的很,遠不及你在書房呢。你一個嬌嬌弱弱的大小姐,真的不怕嗎?”
小白笑道:“畫屏姐姐,我都說了很多遍了,我跟以前不一樣了,您放心,我是不會去麻煩王妃的,我能照顧好自己。累點我不怕的。”
畫屏無奈地道:“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瞧你這一頭汗,快去把衣裳換了吧,彆著涼。”
小白恭恭敬敬地送畫屏一直到院門口,這才回去收拾東西。
不一會兒果然有個年長的媽媽來叫她,她身邊還帶了兩個家丁,見了小白頷首道:“白姑娘,我是奉王妃之命來帶您走的,這兩個小子是我送來幫你搬東西的。”
小白連忙迎出來道:“媽媽真是客氣了,那就辛苦媽媽和二位大哥了。”
王媽媽自進來就板著一張臉,看起來不是個好相與的,小白拿好自己的東西之後,一路之上,王媽媽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在前面一邊大步流星地走,一邊冷冷地說道:“姑娘既然選擇了做三等侍女,那老婆子就得把醜話說在前頭,三等侍女可不體面,賣的都是苦力,做的是最辛苦的活,拿的是最少的月錢,且這房中一、二等侍女都可以隨意的使喚你們,不論是為主子做事還是為她們做事,叫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這是等級規矩,你得記住了,到時候若有人分派你別的差事,你得掂量好,別衝撞了別人。三等侍女可比不得你以前的差事,尋常是見不到主人家的,王妃無事之時也不會管這些瑣事,王爺更是不會管內宅三等侍女的事,所以做事情要小心,他們可管不了你了,若是結了仇怨,沒人能救你。”
小白點頭微笑道:“謝媽媽提醒,我記住了,我會好好做事的。”
王媽媽瞥了她一眼沒說話,仍舊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小白跟著她來到了一處院子,這院子雖大,但明顯荒僻破舊了一些,院子裡竹風和苔痕正站在房間門口等著,見她來了,趕忙跑過來接過了她手裡的包袱,小白笑著道謝,把她和王媽媽帶進了屋子,包袱都被堆在床上上,王媽媽道:“好了,從此以後姑娘就住這個屋子了,趕快收拾一下,換了衣裳髮飾,馬上就要開始幹活了,我就在門口,趕緊收拾好了就出去。”
“好,好!”小白連連答應,待王媽媽出去,竹風和苔痕趕忙幫小白穿衣梳頭,梳成和她們一樣的雙丫髻,小白都來不及跟她多說幾乎話,反被她們兩個匆匆忙忙地交代著:“咱們這個院子裡住的都是三等丫鬟,院子裡管事的就是王媽媽,她人很兇的,你可千萬要聽她的話。咱們每天要做的事情也都是由她分配,活都是輪值,並不固定,但是咱們三等丫鬟,再怎麼換也都是辛苦活,小白你要是累了一定要說,我們都會幫著你做的,只要不被管事的發現就行。”
小白心想:“再苦再累也沒有她當群演,當武替辛苦了。”於是她笑了笑滿心歡喜地道:“你們就放心吧,這院子裡能有什麼要緊活,不過都是些擦擦掃掃的事,你們兩個還幫我忙?你們怕是忘了我都有什麼本事了吧,打群架我都不怕,乾點活怕什麼。我還巴不得活多點,就當是鍛鍊身體了呢!”
苔痕挑了挑眉,表示不理解,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苦笑道:“你這想法還真是與眾不同……”
竹風道:“姑娘,您跟王妃有過節,這次也不知道王妃到底是不是真心悔改,這後院可都是歸王妃管呢。”
小白沉吟道:“我又不去她面前招惹她,她頂多多跟我分派點活,還能怎麼樣?再或者叫幾個下人擠兌我,要是做的不過分,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要是真的做的太過分了,我就打回去!”小白說到最後亮出了自己的拳頭。
竹風忙道:“萬萬不可!姑娘,您當這是什麼地方,這兒可是平親王府!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小白笑道:“開玩笑啦!我就是想告訴你們不用那麼為我擔心,我不怕他們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放心吧,他們要是欺負我欺負的過分了,我就保留證據然後去王妃面前告狀,你們難道忘了我在靜茗院怎麼鬥老鴇的嗎。”她衝竹風挑眉,三個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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