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把唐寧寧送上了飛機,就趕去童冼堯的公寓,酒店那邊的房間已經退了。
童冼堯也沒離開,他腿受傷了,回去肯定要被自家老媽給數落半天,還是留在公寓裡療養。
翌日早上九點鐘,蕭宸接到了言謹南的電話,讓他去‘悠然居’一趟。
童冼堯嚷嚷著要去,哪裡肯放心他一個人去。
蕭宸真在他這裡出事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安生,寧寧也不會原諒他。
蕭宸沒讓他去,一來是言謹南說了讓他一個人去,二來是他直覺告訴自己言謹南不會傷害他。
悠然居是言謹南的住所,他二十年前就住在了那裡,一直住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過。蕭宸獨自一人驅車前往,到了悠然居有些訝異於言謹南住處的簡陋。屋子屬於清代留下來的那種老宅院,三間紅磚瓦房,院子裡種了一棵大柳樹,地面是泥土的,還有一隻狗和家禽,看起來和普通人家還要寒酸一些。
言謹南正在院子裡餵狗,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他一眼,說:“等我一下。”
說著把飯盆裡的東西倒在狗盆裡,轉身向房間裡走去。
沒多會兒,他拿著一份合同走出來,遞給蕭宸:“這是我們合作的內容,你仔細看,覺得沒問題就簽了,覺得有問題,你也簽了。”
反正是蕭家處在危難之中,要和他合作,就算條款裡有過分的地方,他也得同意。
言謹南一直覺得自己生意人,無利不圖,不然他平白的虧損言家去幫別人,言家早就垮臺了,哪裡還能和秦家對著幹了整整二十年?
蕭宸把合同條款逐條看清楚,沒什麼大問題,言謹南提出的都是合理的,偶爾有幾條過分的,也在蕭家可承受的範圍內。
“言先生,合作愉快。”蕭宸伸手,和言謹南握手。
“先別說著話,我還有別的要求,這個公事上的,私事上的你也要答應我幾件事情。”言謹南擺了擺手,看著蕭宸,“每個月要帶你老婆,來看我一次。如果實在有特殊情況,要向我說明,我酌情考慮要不要答應。”
“言先生,在我答應之前,我能問一個問題嗎?”蕭宸雲淡風輕的看著言謹南。
“問吧。”言謹南眯起眼睛,一副算計的模樣。
“從昨天見面開始,言先生就一直在圍繞著我的妻子談話,不知道言先生和我的妻子是什麼關係?”蕭宸低聲問道。
“這個問題有那麼重要嗎?你只需要知道,我過去沒對不起過她,將來也不會害她,就足夠了。如果向她介紹我的話,就直接說我是她叔叔,就足夠了。”言謹南似是早就預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給了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蕭宸微微的蹙眉,“這對言先生來說或許是不重要的,可對我妻子來說卻很重要。她一直在找自己的生母和生父,而據我所知,她的生母已經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一個人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搞不清楚,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言謹南瞥了蕭宸一眼,沒說話。
空氣似乎都安靜了下來,他摸了摸腿邊站著的薩摩犬,而後說道:“如果她再調查的話,就告訴她,我是她的親生父親,她的母親已經死了。這件事情,她早晚會知道,是我對不起她們姐妹,這麼晚才找到她們。”
“言先生你的話說的太過含糊,恕我不能接受。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杜明月是被誰害死的?杜家滅門的事情又是怎樣的?”蕭宸沉了面色,言謹南顯然沒把話說清楚,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告訴雲姿,他自己都沒辦法說服她。
“有些事情,知道未必幸福,你只需要讓雲姿知道,我是她的親生父親,杜明月是她的親身母親就足夠了。”言謹南不願意再多說,神態裡一閃而逝的陰翳,不過很快就恢復了什麼都不放在心裡的模樣。
他接著說道,“你要是沒辦法和她說,那等過兩天我會親自去a市,和雲姿說明自己的身份。合同沒問題的話,就簽了,從明天開始,我會讓言家幫助蕭家恢復以往的待遇,秦家那邊的封殺,我也會替你解決。”
他說完,靜等著蕭宸做決定。
蕭宸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拿出筆,在合同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言謹南拿過合同,“現在你可以走了。”
他轉身走進了房間裡,獨留蕭宸一個人靜立在院子裡。
不知道站了多久,蕭宸才離開院子。
回去的路上,想著言謹南說這些的時候的言語和神態,心底裡本能的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可言謹南說的又沒有丁點的破綻。除了他不願意說杜明月的死和杜家滅門的事情,他去過a市,為了杜明月終身不娶的事情,怎麼看他是雲姿生父的可能性都更大一些。
直到回到童冼堯的住處,蕭宸也還在想著這件事情,楊洋卻等不及了,把剛發過來的緊急的事情告訴了他。
“秦家向法院提起訴訟,說薩拉是秦時宇的合法妻子,要求法院讓他們見薩拉小姐一面,並讓我們交出薩拉。法院那邊已經下了傳票,夫妻關係也是真的,我已經安排了律師負責這件事情。可是依照目前的情況,恐怕不容樂觀,薩拉小姐昏迷不醒,不能提供任何的證據。”楊洋木著表情介紹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