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屬下願領一路士兵出城招募。”霍秉忠緩慢撫著床沿緩緩坐了起來,面上盡是堅定之色。
朱祁鎮勸道:“你身上有傷,還是安心休養吧,就別去折騰了。”
霍秉忠心中一暖:“屬下這點傷不礙事,只要休息一晚便會如同往常生龍活虎。”
袁彬附和勸道:“大將軍也是為你著想,你就安心養傷吧。”
霍秉忠面色堅決,正氣說道:“前些年屬下與韃子交戰,受傷次數大小不低於十次,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懇請大將軍給屬下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朱祁鎮負手陡然起身回首道:“此事勿要再議,你安心養傷明日整理一份出城傳播計程車兵名冊給我。”
朱祁鎮說完不留給霍秉忠說話的餘地,率直出了房間。
“大將軍......哎......”霍秉忠只能眼睜睜看著朱祁鎮離去。
袁彬幾人起身隨著也出了屋。
霍秉忠獨自哀嘆一聲,倚靠著楠木垂花柱吟道:“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屋內聲洪悠揚,而屋外是夜深闌靜,呼呼掛起了寒冬冽風。
相隔千里之外的居庸關內。將軍府上的奴役卻是來往進出,敬酒之言不絕於耳儼然一副熙攘之景。
“啟稟劉將軍,昏迷之人醒了。”
正端著酒杯的劉十三倍感詫異:“醒了?這人竟從鬼門關走了回來,真是命大!”
劉十三放下酒杯,對席上的手下道:“你們先喝著,本將去去就回。”
“前面開路,帶本將去瞧瞧。”
府內客房中,茫然的楊四郎四顧相望,薄弱吐出一語:“這是哪兒啊?”
床前站著的侍女細聲回道:“這裡是居庸關劉將軍府上。”
楊四郎使勁搖了搖昏沉的腦袋,振作說道:“我不是中箭了嗎?怎到了居庸關來。”
“不錯,你的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劉十三大步走進房中,目光便落在了楊四郎的身上。
侍女紛紛行禮:“見過劉將軍。”
楊四郎見劉十三進來,細細端詳著他全身上下。面帶感激之色拱手道:“多謝將軍出手相救。我當時身中一箭便昏去不省人事,斗膽一問,不知將軍是在何處搭手相救?”
“嘶.......”楊四郎這一激動立刻扯到被射傷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劉十三端坐扶椅之上,命僕人扶楊四郎躺下,唏噓說道:“昨日臨近夜晚之時,探馬發現一匹中箭馬兒朝南面馳來,當下緊緊跟隨打探了一番。常言說馬通人性,此言名不虛傳。待探馬靠近它時,馬兒登時鬃尾亂張,蹄跳咆哮了起來。探馬靜靜候在原地沒有做出過激的舉動,馬兒也許感受到了探馬的善意,亦或許是累得不行放下了戒備之心,故而你才被探馬救下。”
楊四郎聞言為之動容,忙問道:“請問馱我的馬兒現在何處?”
劉十三嘆了一口氣:“誰也沒想到畜生居然如此重情重義!在探馬救下你時,想必那馬兒已是筋疲力盡一息尚存,突然揚起前蹄朝上天嘶鳴了一聲。緊接著,雙眼暴鼓口吐白沫側身倒在了地就與世長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