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了。”
“恩公睡了一個時辰多些。”
全身大汗淋漓，華貴雍容的衣裳貼著黏糊糊的汗水，讓朱祁鎮十分難受。他緩緩坐起身子，向四周的百姓問道：“諸位百姓居住於哪個村落？”
一位時過年邁的老者，臉上顯露出傷心的神情拱手道：“回恩公話，我等皆是西十里外的蒲家村人氏。自從我大明在土木堡打了敗仗以後，韃子每隔幾天就來劫掠一番。村裡百姓從那時起就沒有過上一天安穩的日子。或許這就是命吧，前世就被老天給註定了.....嗚嗚.”
老者想著這些日子苦難的經歷，不由極度悲傷忍不住一下老淚縱橫。
見老者說起苦難的經歷，其餘百姓不由跟著嗚嗚咽咽的抽泣著。
朱祁鎮見百姓哭聲一片。好言相勸道：“諸位百姓不必傷心，我大明伺機定會討伐賊人，為諸位討還一個公道，還我邊境一個朗朗乾坤。”
老者聽後絕望地搖著頭：“我大明二十萬精銳將士被韃子如同摧枯拉朽般擊敗。要說討伐？這談何容易啊？”
咳咳......
朱祁鎮輕咳一聲道：“諸位百姓勿要氣餒，前番皇上已將奸人王振伏誅。如今皇上已悔過自新任用賢臣。屆時，朝堂上的諸公自有破敵之策。”
“對了，不知諸位百姓為何被韃子掠到此處？
領頭的老者嘆了一口氣道：“前些日子，韃子只是來淫掠一番，我蒲家村民也忍了下來。可這段時間韃子不但淫掠還要將我們擄去草原，膽有反抗的百姓會被屠戮至盡，許多村落都遭遇了此劫難。”
袁彬哈銘異口同聲嘆道：“難怪之前的村落屍骨堆積成山！”
朱祁鎮好奇道：“在下曾聽聞韃子擄青狀男女賣到草原做奴隸，卻未從聽聞擄劫老少做奴隸的。這此劫掠老人家是何故啊？”
“恩公有所不知啊！這段時間，聽說草原的大汗要學我大明一樣建造宮城。特來境內擄去工匠、石匠、大夫。”
“那為何還要擄劫年邁的老人呢？”
老者再次嘆了一口氣道：“他們擄老漢去草原目的是教他們沏茶、烹飪中原美食以及編織竹藝啊。”
朱祁鎮聽後大為震驚。心裡暗自想著：“難道“脫脫不花大汗”不願做傀儡想要擺脫也先的控制？欲效仿中原勵精圖治？看來這脫脫不花也不是個老實的主啊。既然如此，便讓我來添一羹勺將蒙古這鍋粥攪個天翻地覆。”
“袁彬、哈銘同我速速啟程。”
百姓們見恩公起身要走，慌張地跑來跪下道：“恩公這是要去哪兒？”
朱祁鎮見跪了一地的百姓，大為頭痛。輕言道：“百姓們快快請起。在下有要緊之事在身，得快速前往萬全右衛城。”
“請恩公帶我們一起走吧，我們願給恩公當牛做馬。”
“諸位百姓用不著給在下當牛做馬，你們還是回村裡好好過日子吧。”
領頭的老者悲慟道：“韃子為斷絕我們逃跑的念頭，已將村裡房屋盡數給燒燬了。現在我蒲氏族人是無家可歸啊！懇請恩公收留。”
百姓附和道：“天下之大哪有我們的藏身之所？求恩公收留。”
朱祁鎮看出這老者是百姓的主心骨，他只要一出聲其他百姓就會附和。看來此事還得從他這裡下手。
朱祁鎮將老者扶了起來，說道：“老人家，您好好想想。在下三人過得是刀尖上的生活，諸位百姓跟著我們豈不是白白送死嗎？再說了在下也沒能耐養活這麼多百姓啊？你看......”
老者聽後苦苦哀求道：“恩公放心，生活我們自會解決。只求恩公別丟下我們，不然韃子還會來殘害我們的。”
朱祁鎮真是左右為難。若是帶他們回關內，那自然小事一樁；可自己此番是要去那塞外草原啊，難不成帶著他們去草原送死？
老者見恩公沉默不語，一時聲淚俱下：“恩公忍心看著我們被韃子殘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