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朕命你等去盯住那幾人,若有危險即刻回來。切記!勿要打草驚蛇。”
“臣等明白。”
二人應聲後出了客房。
朱祁鎮緩緩坐了下來,手指輕而有序地在桌上敲著。雙眼眯成一絲細縫,盯著纖弱扭動的燭光思索著。
那兩名蒙古人是如何避過官兵的搜查,進入宣府鎮重鎮的?不但如此,他們竟敢衣著蒙古服招搖過市?不怕被官兵抓捕?
這點一直讓朱祁鎮想不通。
直到深夜,朱祁鎮絞盡腦汁也沒理到什麼個頭緒。反倒是睏意連連襲來,呵欠連天。
朱祁鎮洩了氣,自言自語道:“算了,今夜想不通便明日再想吧。”站起身準備上床歇息。就在這時,忽然聽見門外響起一絲“咯吱”的踩踏聲,緊接著一個人影在隔扇門外慌張閃過。
原本昏昏欲睡的朱祁鎮,一下睏意全無,轉既精神抖擻。
“難道有偷兒來關照自己了?”
朱祁鎮眼珠子快速轉動了起來,露出饒有深意的笑容,計上心來。
“哈.....啊..欠。”
朱祁鎮伸手在嘴邊打著呵欠睏意濃濃,呵欠聲託得老長,隨後吹滅了蠟燭上床歇息。
沒過一會兒,入睡的朱祁鎮便打起了鼾聲。
“齁鼾.........”
不到一盞茶時間,朱祁鎮鼾聲大作、鼻息如雷。其實,這一切是朱祁鎮在裝腔作勢,製造的假象。他表面鼾聲不止,心裡卻平靜得如止水一般,靜靜地屏聽著門外動靜。
一刻鐘時間過去了,門外沒有任何動靜,又是一刻鐘時間過去了,門外還是沒有動靜。
“奶奶個熊,沒想到這小賊還挺有耐心。”
朱祁鎮耐著性子再次等了下去。可直到半個時辰以後,門外還是沒有動靜。朱祁鎮不由起疑道:“難道是我會錯意了?門外的人影不是竊賊?如果不是竊賊那會是誰呢?”
正當朱祁鎮要放棄的時候,門處傳來了簌簌的聲音,一顆竹管從隔扇門的油紙上戳了進來,隨即從竹罐裡噴射出一縷白煙。
朱祁鎮知道門外的人動手了,心裡暗喜鼾聲也更加大了。
門外,一個黑影人掏出了細鐵片塞進了門縫裡。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隆越客棧的掌櫃。早些時候王員外倆人不肯搭手,他心裡極為不滿。於是,他備好迷香準備自己動手。
可他搗鼓了半天,鐵片卻沒碰著門閂。他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不對呀,怎麼沒找著門閂?他輕輕地推了下,發現門就一下開了,這才發現門閂壓根就沒槓上。
他伸頭往屋內探了探,聽見鼾聲有序而平穩。這才躡手躡腳地潛進了屋,進屋後他拿著匕首四處張望,生怕有埋伏,神不知鬼不覺地向床邊挪去。
聽著床上的打鼾聲平穩有序,他不禁起了疑心。
“這鼾聲未免太平穩了吧?”
按理來說,平常的鼾聲不都是抑揚頓挫、高低起伏嗎?怎麼會這般平穩呢?難道說床上的人一直在裝睡?
一想到這,他手心裡不由冒出了細汗。他在衣上輕輕揩了下汗,一步一步地來到了床邊。
來到床前,見平躺著的朱祁鎮衣衫完整,嘴角卻是微微揚起,露出一絲壞笑。這一幕詭異的畫面嚇得他冷汗涔涔,他已知這人是在裝睡,先聲奪人握著匕首刺向朱祁鎮。
朱祁鎮睜開凌厲的雙眼,翻身坐了起來讓賊人刺了個空。
朱祁鎮這才看清來者一身黑衣裹著,只顯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神。
黑衣人見他中了迷香藥還能靈活地躲過這一擊,不由大驚。驚訝之餘操起匕首再次向他突刺。
嘩啦....嘩啦.....
朱祁鎮來回躲閃,讓匕首連連刺在了被子、墊絮上。黑衣人的來回插抽,扯的棉絮到處紛飛飄舞。
朱祁鎮接二連三避身躲過了刺殺,尋準黑衣人刺空的時機,蓄力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