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詐我!不能上他的當,鎮定!黎先生開始後悔自己想要第一時間看到嚴默痛苦憤怒與焦急的表情而接受委託親自去了議事廳的行為,他應該更小心一點才對。
黎先生盤算著,想要不要找時機離開,可他又捨不得放棄在九原的經營,幾經思量,他撇開臉,決定還是賭一把。
嚴默沒有跳祭祀之舞,也沒有向眾神眾靈祈求,這樣的傷口和環境條件更不適合做開胸手術,他只是抓住骨箭箭尾,神情嚴肅地一點點往外拔。
隨著他拔出箭頭,生命能量從他按壓在小孩胸膛上的另一隻手慢慢滲透入小孩心臟的破損處,啟用細胞,讓小孩的身體進行自我修復。
當心髒補好,生命能量便循著骨箭留下的傷道一點點往上攀移,如果誰的眼睛能夠內視,說不定會懷疑箭頭有神奇的療傷能力,因為它拔起一分,那一分的傷道便會補全恢復如初。
站在他身邊、時刻守護他的原戰突然惡狠狠地看向他的頭部。
怎麼了?
有不少人被原戰的動作和神情驚動,跟著他的目光一起看向祭司大人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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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師父!”烏宸第一個看了出來。
蘇門、葉星和薩宇等和嚴默親近的人也很快發現了變化。
“你們看祭司大人的頭髮!”底下也有人發現了,叫喊的人聲音中充滿痛苦,這是曾經親身體會過嚴默巫術的人,一下就看出了他們的祭司大人在做什麼。
“祭司大人的頭髮變白了……”
“不!”有人傷心跪倒,這些都是曾經受過祭司生命力祝福的人。
其他人不知,但看著祭司大人的烏髮隨著箭頭拔出非常顯眼的開始轉白,猜也能猜出祭司大人為了救這個孩子肯定付出了某種可怕的代價。
“大人在用自己的生命力給那孩子續命啊!”知道的人終於忍不住嚎哭了出來。
邊溪族人愣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集中到嚴默微微低下的頭顱上,就是黎先生也不例外。
嚴默的頭髮削得很短,他不喜歡長髮,嫌礙事且打理麻煩,加上現今冰天雪地,到處都是一片潔白,他頭髮黑轉白,如果不是有人特意指出,真的很容易被忽視過去。
可是因為原戰的那個憤怒不滿的動作與表情,讓所有人清晰看到了這一幕變化。
邊豹抹了下臉,看著嚴默變白的頭髮,閉了閉眼睛。
既然祭司大人都願意耗費自己的生命力去救他的孩子,就算蘇門真的下令殺傷蘇越,他也……不會再要求報復回去,頂多以後不理他們。
邊溪族長在心中嘆了口氣,他和大巫都知道嚴默此舉在收買人心,但對方耗費生命力救活的是他們的未來族長,他們邊溪族絕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更何況如果沒有九原,邊溪族現在恐怕不變成骨兵,也會一半變成戰獸,一半變成奴隸兵,如果淪落到那種地步,熬到今天,他們的族人又能活下幾人?
罷了,既然投靠了九原,以後就安心做一名九原人吧!
在箭頭全部拔出小孩胸口時,嚴默的頭髮也全白了。
嚴默直起腰,“噹啷”一聲把骨箭丟進丁寧捧的空盤子裡。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外表變化一樣,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臉蛋,帶著一點點微笑呼喚:“好孩子,該起來了。”
蘇越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邊豹一下撲到草床邊,聲音顫抖地喊:“小越?”
蘇越坐起身,奇怪地看向他的父親,“父親,你怎麼來了?我這是……咦?”
小孩眨巴眨巴眼睛,以為自己在做夢。他怎麼不但在學院看到了父親,還看到族長和大巫,嗷!獸神在上,他還看到了九原首領戰和祭司大人!
嚴默伸手摸摸小孩柔軟的頭髮,“有沒有哪裡感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