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每次都認真聽著,偶爾還學語兩句。
小孩如此自然轉變,倒把嚴默弄得啼笑皆非,枉他還擔心小孩嬌嫩膽小會留下什麼精神創傷之類,沒想到人自己就適應過來了。他看不到小孩的表情,但從小孩偷偷摸摸地想要親近他這點來看,這小野人也不知腦補了什麼,大概覺得自己作為山神的奴隸,每天能吃飽還不用受凍就很美好?而為了不被吃掉,必須巴結好能和山神交流的自己?
其實嚴默才是想太多,人小孩連死亡是什麼都還無法正確理解,那天他也只是單純看到恐怖的東西本能的害怕而已,而現在小孩已經認定在山神的地盤看到這些都是應該的,能和山神和毒蜂說話的少年自然跟他不一樣,他根本用不著害怕,因為他不但沒有被吃掉,第二天還又吃到了烤得香噴噴熱乎乎的肉。
有肉吃、有暖和地方睡覺的小孩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心和喜悅接受了現實,開始適應新生活——二猛雖然老兇他,可是肉都任他吃,而他平時在家都是吃最少的一個,因為吃得飽穿得也比以前暖和,他甚至想要讓家裡人一起來這裡生活,但絕不帶大巫!
眼睛終於適應了光亮的嚴默摸了摸身邊有點蔫蔫的九風。
九風被憋壞了,翅膀受傷飛不起來,它只能像那些兩腳怪一樣在地上走來走去,那隻叫二猛的兩腳怪還膽敢用死掉的獵物餵它,桀——!
“你啄了他一口,他後來不都是用活的餵你……”
嚴默話還沒說完,九風就憤怒地咕嚕嚕,“不要喂!兩腳怪和雛鳥才要喂!我,捕獵!”
不知是不是和嚴默交流多了,九風的詞彙也變得豐富起來,並有了“我”的概念。
“對,我們九風自己會捕獵,你是天空中最強大的捕獵者,沒有誰能超過你。”嚴默衷心地這樣想到也這樣說到。
“要飛!要捕獵!餵你!”九風拿腦袋蹭少年。
嚴默難得心軟,摸著它的腦袋笑,“好,你捕獵餵養我。放心,我剛才看了,你的痊癒能力很強,翅膀已經好很多,再養個兩天差不多就能飛一小段距離,頂多十天你就能重新成為天空霸主。”
嚴默說著,隨手摸出金針刺破自己的指尖,擠出鮮血滴到九風嘴裡。
這樣的行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在那天晚上,他就給九風服用了他的鮮血。而這個靈感來自於原戰曾經跟他說的那個金髮男人的骨粉作用,他想著他現在痊癒速度這麼快,他的血多少應該也會有點用,何況九風還給他吃了某種大補的蜂寶——據食人蜂回饋給他的資訊來看,他吃的很可能是剛要結蛹的未來蜂王幼蟲。
嚴默渣人類,不管人對他多好,他都會先懷疑對方動機,因為人心易變又難測,可九風在他眼中就不一樣了,這隻蠢鳥雖然懵懂,對他的好卻是實實在在,而他也不認為一隻鳥會有那麼多心思,他想著只要他對它好,對方必將也會回報他同等甚至更多的好。
而且他餵食九風和食人蜂鮮血,它們決不會把這件事再告訴其他生物,所以他也不用擔心暴露自己身體的特質。至於人類,他傻了才會把自己的鮮血餵給他們!
九風看嚴默又刺破自己的指尖滴血餵給它,它像是知道這血液的好處,完全沒有拒絕,甚至在嚴默把手指伸向它時,努力張大了它的彎勾嘴。
“咕嚕咕嚕。”九風發出了愉悅與信任的喉音,眼睛微微閉起。
嚴默舔了下手指,摸摸它垂下的頭,沒有出言打擾它的恢復,站起身靜悄悄地向門外走去。
眼睛能看見,嚴默也不再用人帶領,自己摸進了樹林裡。前面都是原戰帶他過來,一把他送上那棵有蜂巢的大樹,就立刻遠遠逃開。原戰不知道,蜂群會在他送王上樹後立刻攻擊他完全是因為受到了嚴默的命令。
嚴默爬上樹又喂完一次血,跟蜂群“聊”了一會兒,主要是向它們反覆灌輸沒有他的命令就不能傷害人型生物和九風的指令。
蜂群認真接受指令,在嚴默要離開蜂巢的時候,還有不少雄峰跟著護衛他。
這也是嚴默發現這群食肉蜂比較有意思的一個地方,這種食肉蜂的雄峰除了負責和蜂王交配,它們同時還承擔著雌蜂坐騎和雌蜂一起護衛蜂巢並捕食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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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這類蜂的雄峰除了不用分泌蜂乳哺育後代和餵養蜂王,其他乾的活並不比雌蜂少。
被上百隻雄蜂護衛著走出樹林,嚴默心情怪異得臉部表情變成了一個囧字。
前面十天看不見,他還可以坦然地帶著這群蜂走來走去,可如今一旦能看見,他自己瞅著這麼多拳頭大的食人蜂都感到毛骨悚然,更何況其他人?
他現在開始有點佩服起那個小孩了,明明那麼害怕,竟然還敢努力和帶著一群食人蜂的他接近。
“外面冷,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不用再跟著我,都回去吧。”
雄蜂們繞著嚴默飛了兩圈,聽話離開。
嚴默摸下巴,冬天不能帶著蜂群走是個問題,如果遇到敵人和猛獸攻擊,沒有蜂群保護,他的自保能力並不高。也許他該想個辦法做個暖包之類好把一些蜂群隨身攜帶?
嚴默想著對蜂群的各種利用慢慢走上小石山。
“你眼睛好了?”正在訓練自己的原戰動作未停,吃驚道。
嚴默抬頭,像看個陌生人一樣打量了青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