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徐徐向城南的方向前行。
一路上,陸清雪都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中拿一本醫書認真看著。
先前白姨彌留之際,她說要認她做師父,讓白姨教她醫術,當時的目的只是讓白姨覺得自己很需要她,從而讓她多一分繼續活下去的鬥志。
後來再回想身邊人生病,自己束手無策的樣子,便還真的動了學醫的念頭。
馮宛如倒是坐不住,馬車未出主城區時,她還可以掀開車簾看看外面熙熙攘攘的大街以及街上形形色色的人。
出了主城區後,馮宛如更加坐不住了,因為車簾外除了樹,還是樹,看得眼睛疼。
“陸清雪,你一直看這個,不覺得無聊嗎?”憋了許久後,馮宛如終於沒忍住向一直沉浸在看醫書中的陸清雪問道。
陸清雪從書中抬起頭,茫然的看向馮宛如,“你剛剛同我說話了嗎?”
“書呆子!”馮宛如擺擺手,嘀咕著罵了陸清雪一句,轉過頭掀開車簾,繼續無聊的看外面的樹。
看了這許久,陸清雪也有些累了,便讓夏雨將醫書收好,替自己斟了杯茶,細細品著。
馮宛如見陸清雪不看書,又開始喝茶,頓時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你們這些大家閨秀,每天不是看書繡花,就是彈琴作畫,再就是品茶賞花,簡直無聊透頂。”
陸清雪拿起茶水抿了一口,笑問道:“那宛如妹妹平日裡都幹些什麼不無聊的事呢?”
“騎馬、射箭、練功,閒暇的時候去河裡摸魚,然後捅一捅鳥窩、蜂窩,再不然去我爹的營裡找他的下屬們打打架,像這樣的日子才是人過的。”
說起這些,馮宛如的眼睛裡亮晶晶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微笑。
但很快,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就暗了下來,垂著頭,開始唉聲嘆氣。
“你是不是想你爹了?”陸清雪放下手中的杯子,問道。
馮宛如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我爹一年裡待在家裡的時間並不多,要不是我爹用軍功替我向皇上求了一月可以進出軍營兩次的機會,我見到我爹的次數會更少。”
“我有時候都在想,如果我是個男兒就好了,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同我爹一起衝鋒上陣,保家衛國了。”
“算了,這些情感向你傾訴了也沒用,像你這種天天關在深宅裡賞花逗鳥的大家閨秀是體會不到這種心情的。”馮宛如意識到自己好像跟一個不太熟的人聊太多,趕緊停了她的話匣子。
陸清雪喝茶的姿勢一頓,她這是被赤裸裸的嫌棄了?
以這丫頭直來直去的性子,真的能在雲城交的到小姐妹?
很快,馬車便到達城南馬場。
一聽車伕說‘到了’,馮宛如原本陰鬱的臉上瞬間展露笑顏。
馬車都還沒停穩,就直接掀開門簾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其動作可謂是相當的迅猛。
陸清雪笑著搖了搖頭,此刻她算是能體會到馮姨的心情了。
城南的這片馬場名為‘雲山馬場’,因其和雲城最大的雲山相連,便藉著雲山的名氣取了此名。
在陸清雪她們的馬車來之前,便已經有好幾輛馬車先她們到達。
馬車也未進去,均堵在門口。
直到馮宛如下了自家馬車,坐上排在最前面那輛馬車後,堵在門口的馬車才紛紛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