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後坐,帶著純金護甲的手指放在扶手上的龍頭上,冰涼的觸感帶著一種權勢在柄的成就感。
下面的文武大臣分成兩隊站在大殿的左右兩隊。
“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昏迷已經整整五天了,一直等下去,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太子也已經遇害,兇手六王爺也被繩之以法。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國事。皇室之中,嫡長子繼承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太子雖然被害,可還有一絲血脈尚且遺存。哀家既然是一國之母,現在皇上昏迷不醒。哀家就代替皇上,冊立新的太子——夜氏第三十七代繼承人夜曻為新太子。由哀家代為輔政,各位愛卿們可有異議”
下面的大臣們,德王已經多日未上朝。而顧侯爺帶著顧家一眾,皆為反對之意。此刻,只怕正在帶兵攻城的路上。
在朝的,要不就是忌憚三王爺,要不就是早已經被四王爺收買,此刻不過是陪著老太婆演戲一場罷了。
“臣等,毫無異議。”
“好,那就傳哀家懿旨。建立儲嗣,崇嚴國本,所以承祧守器,所以繼文統業,欽若前訓,時惟典常,越我祖宗,克享天祿,奄宅九有,貽慶億齡,肆予一人,序承丕構。諮爾皇子柴郡夜夜曻,體乾降靈,襲聖生德,教深蘊瑟,氣葉吹銅。自頃離明輟曜,震位虛宮,地德可尊,人神攸屬,式稽令典,載煥徽章,是用冊爾為皇太子,其母側妃許氏,溫柔賢淑故冊封為西宮燕太妃。
往欽哉!有國而家,有君而父,義兼二極,重系萬邦。”
“慢!本王有異意!”
“轟轟”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鐵靴踩在青磚上發出清晰的聲響,嚯嚯。
行走間,甲冑摩擦間窸窸窣窣。
三王爺夜千訾一身金色的鎧甲,映稱得容貌英俊而沉穩,常年的軍旅生活讓他身上自帶一種為將者的煞氣。
巨大的壓力不斷釋放,他的身後,整整齊齊的方形的軍士氣勢恢宏。
大殿裡,氣氛頓時變得沉重而緊張起來,金色,晃花了眾人的眼睛。
太后娘娘端坐在龍椅上,明目含著一股子殺氣“訾王,你有意見可以上本參奏折,卻為何私帶兵入宮。你到底寓意何為?是要造反嗎?”
金吾衛包圍了整個金鑾殿,一眾的文武百官都臉色大變紛紛開始在心裡動搖了起來。
皇上已經日近西山,太后再厲害也是風燭殘年。而四皇子身份低微,且手無兵權。
三王爺現在來勢洶洶,手上兵權在握,除了嫡親血脈在一干皇子中,按照順序和軍功,他也是最佳的人選。
“造反?不不不,本王這是在清君側,除妖后!”
“放肆”
太后拍案而起,怒喝聲在大殿內迴盪。
夜千訾也絲毫不遜色,直指著沈太后大罵“非是本王放肆,而是你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黃口小兒不過三歲,能做什麼國君?”
“那又如何?哀家遵從祖制,嫡長為尊。你雖然同為皇子,卻是庶出。沒有資格繼承皇位,還有什麼好爭搶的?難道,就不怕在史書上遺臭萬年嗎?”
太后娘娘說著,讓許靜將孩子抱到龍椅之上。
“大家可以看看,皇長孫這眉眼,一看便是天生富貴之人。他身上流著的,也是我夜氏皇族唯一的嫡出血脈。哀家垂簾皇上突然重病,想替他操心一下,怎麼就成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嫡親血脈?若我說不是呢!”
女子清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一身碧綠的粗布衣裙勾勒住纖細苗條的身段。看起來只是很普通的農家婦女的打扮,帶著白紗,看不住面容。
一頭長髮輕輕挽在腦後,粗糙的木簪斜插而過。
與這金碧輝煌的大殿極為不符合,女子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大殿之上。
她身邊的人,是孫家二小姐孫柔,同時,還有丰神俊朗的顧家二少爺顧橫。
大約已經知道女子是誰了。
許靜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活著回來了,當初白離失手後,她立刻便讓血衣樓出手開始搜查了。
顧蔓蔓,你可真是好本事。
人不在這也給她帶來那麼大的麻煩。
“你什麼意思!”太后銳利的目光像是淬毒了的箭一般盯著女子,後者緩緩摘下了自己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