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斗篷遮住了他的面容,唯獨看見那雙長滿繭子的手。
“你是誰?”
“屬下白離,是王府的暗衛。”
原來是王府的暗衛,蔓蔓只見過夜一夜二與他的幾位屬臣,至於暗衛,還確實沒有見過幾個。
但是眼前的人,怎麼看也感覺怪異。
“王爺在哪裡?快帶我去!”
“王妃請跟我來。”白離攏了攏帽子,走在蔓蔓的前面,黑袍讓他與這暗黑的完美融合成一體。
繞過一條主道,兩旁的火盆照亮眼前。藍色的火焰不斷變換,武動,投影在牆壁上。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惡魔,將要吞噬一切。
白離帶著他一起藏在了狹窄的屋粱上,下方,穿著清一色紅色的制服。前後攻四人佩戴著黑色的刀保護中間的人,背對著顧蔓蔓蔓,男人一身暗紫色的直綴。衣襬繡著一朵朵精緻的梨花,正是夜君瀾。
他渾身是血,衣衫鬆鬆垮垮,間露出一截手腕。上面佈滿了鞭痕,腳傷帶著巨大的鎖鏈。每走一步,沉重的鎖鏈都會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肉眼可見鮮血從他的腰部順著衣衫無聲的落到地上,與腳下的泥土混為一體。
“夜君瀾…”
“王妃,您不要著急。冷靜,現在出去無異於打草驚蛇。”白離看著女子因為太痛苦而皺成一團的臉。紅唇咬著手腕,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從眼眶滑落。
美人無聲的哭泣,無疑是惹人憐惜的。
“可是,那是我的丈夫啊!”顧蔓蔓揪心的疼痛著,卻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圈套。
“屬下知道,但是王妃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照顧好自己。不能讓王爺再為了你而擔心。”
“我知道了,我會救醒父皇的。”
女子擦乾了眼淚,恢復了一派清冷的面容。不愧是顧蔓蔓,和別的女子就是不同。她即便再傷心也會在第一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點,和許靜比,她贏了。
靜兒是溫柔賢淑的,她柔弱的外表下是一顆自卑敏感的心總是容易受到傷害。
“王妃已經知道如何救醒皇上了嗎?”許是白離問的太過直接,蔓蔓的眼裡滑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光芒。
“嗯”
再無其他。
而此刻天牢裡,地下卻是另一個場景,暗沉的水牢陰沉而冰冷。昏暗的燈光搖曳中,照亮那抹孤傲的身影。
他黑色的長裙發和汙水混為一體,暗紫的長衫已然看不出良好的材質和剪裁和氣度。
烏髮披散,顯得狼狽不已。
這個地方,夜辰寒再熟悉不過。曾經的他,也總是被別人關在這個裡地方,那時候他才九歲。
而那些人,欣賞著他不自覺流出來的表情,順便喝著小酒,嘲諷一番。
興趣來時,他那小寶貝,也會一起浮上來一同欣賞這人世間最成功的快樂。
然而,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坐在上面欣賞夜君瀾。
從小,父皇就把所有的愛暗暗給了他。這個一出生就封王的天之驕子,又怎麼會體會到他所經歷過的痛楚。
這方池子中的水,取自極深的地下,眼下又是深秋冰冷刺骨。
看著池子中的男人哆嗦著吐出一口白霧,抬起目光看著那緊閉的大門。
下一刻,沉靜的水面漣漪淺淺,一條細線從池子另一端的底部開始闊大,一圈一圈向外面擴散。
轉眼間,那細線變成了變成了手腕般粗大。
一個三角形的頭漸漸浮出水面,長約兩米,渾身冰冷黑紫色鱗片的東西高傲的抬起了腦袋,一雙豎瞳反射著綠光幽森。
它,像一個王者一般,俯視的看著自己的獵物。
君臨天下,唯我獨尊。
正是夜辰寒無數人肉和毒藥餵養的寶貝_黑曼蝰蛇。
當年的自己被關在這時,這小東西還只有一寸左右。剛剛破殼的小紫就被人從北疆帶了回來,而它所吃的第一塊生肉是自己大腿上的。
一開始,自己也痛恨這這冷血無情的畜牲。它連自己手指頭的粗度都沒有,憑什麼以獵人的姿態高傲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