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夜君瀾又再次陷入了夢魘之中,滿頭汗水的他睡得極為不安慰。
圓形祭壇的中央,一位白衣老者正閉目打坐,風吹動他潔白的長衫在這片昏暗的天地間,是唯一的亮色。
之見他那張滄桑的面容一動,手不斷捻著佛珠挺直,看腰身。著面前的高大俊美男子忍不住感慨:“世人只道帝王心狠,你卻是一個多情的。殊知此乃天意,逆天者!必亡”
那背對著他的男子,高約一米八五,英偉高大的身子包裹在一襲黑色燙金的刺繡龍袍之中。
他大笑轉頭,任由風吹亂那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用手扯下頭上華貴的十二串流珠龍冠,猛的拋在地上。
珠子落地,跳躍著離開那繩子的束縛,一時間清脆的聲響不絕於耳,煞是好聽。
男子回首,那雙通紅而狹長的鳳眸滿是凌利,轉而變得極度的悲傷和深情起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以為她生,也可以為她死!沒有她,朕要這空蕩的萬里河山,孤寂的綿長餘生又有什麼用?”
他哈哈大笑著,流出了眼淚。想起深愛她死在自己的懷裡,想起那個被剜心的孩兒,他的恨,滔天而來。
老者見他執迷不悟,也不再言語。
“你生來便是破軍的命運,註定孤寡一生。即便如此,你也還是要愛她?”
“命是什麼?朕從不信命,朕只相信,人定勝天!天若真有眼又為什麼總是好人慘死,而壞人逍遙!這樣的天,這樣的命!朕,為何要信!”
他怒道,扭曲的笑容使得那張驚為天人的容顏變得可怕,赤紅的眸子滿是仇恨。
仇恨,使得這位年輕的帝王看起來,陰冷,可怕,蝕骨,凌利。
可一切有因果,天道有輪迴。命是什麼?他也說不準,可他修行一生看淡了紅塵與生死。
此刻竟然也開始動搖起來,他回答不了帝王命運是什麼?更回答不了他為什麼總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佛家說過,人這一生總因為貪嗔痴怒愛恨情仇而矇蔽了雙眼,拿不起更放不下,得不到而空餘恨。
要勸說他放下執念,悟空一切。修行本心而淡卻痛苦只怕是難上加難。
“朕既為天子,今日,便非要逆天而行!大師,你不必再勸說朕了。一切後果,孤自願意承擔。”
白衣老者只好作罷,口中開始喃喃的念起了佛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他的聲音帶著一眾特有的空曠和幽遠,冷淡而平靜,充滿這睿智與塵世的滄桑。
在這片昏暗的世界,壓抑的空間中,更顯得幾許悲和明淨。
年輕的帝王脫下那件寬大的精美龍袍,露出裡面白如雪花的單衣,一步一步走向陣法中間。
他的血,隨著足跡,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地上的石雕之上。也染紅了那些白骨和那件白如雪花的衣衫,朵朵如蓮。
開得荼蘼,開得妖冶。晃眼間,便以為是那生長在地獄盡頭的紅色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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