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炎流月的師傅,花滿衣自然能看出弟子心中的糾結。
事實上,糾結的並不只是炎流月,花滿衣也同樣不知該如何面對秦天。
當初,是當代宗主單珏凰,親自發下宗主令,將秦天逐出幻空山,但如今宗門陷入險境,居然還要請此人出手,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對於自己精心準備的一番說辭,是否能將對方說服,花滿衣心裡沒有半點把握。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誰又能想到,前後短短數月,世事竟如此天翻地覆?
“秦天一定就在這‘原嶺’山脈內部潛修!”
給自己打氣,增加幾分信心,發現弟子氣息虛浮,明顯有些支撐不住,花滿衣扶住對方肩膀,渡去一道靈氣。
“再堅持一會兒,最多一個時辰,我們就到了。”
“嗯……師傅,我們為什麼不從天上飛過去?”
就算為表誠意,但一路千里奔波,期間所有辛苦,秦天可什麼都沒看到。
在炎流月看來,自家師徒二人這般作態,無異於媚眼拋給瞎子看。
只做不說傻把式,這道理連凡人百姓都明白,師傅不可能不懂。
但也正因如此,炎流月才不明白,她們師徒二人,為何要像其他尋寶客般,要步行前往這“原嶺”山脈內部。
誠意不光要做出來,最重要的,是要讓對方看到。
明白弟子心中疑惑,花滿衣無奈的嘆了口氣:“傻徒弟,宗門劫難近在眼前,時間這般寶貴,若能飛得過去,為師又豈會帶你步行?”
“那……”
“你看!”
順著花滿衣所指方向望去,看著前方地面,只見青草如茵,一直延展到視線盡頭,炎流月眼中滿是不解之色:“師傅?”
“唉,聖人自可凌空虛度,但……奈何這片天地,方圓千里所有靈氣,它們全都死了。”
“靈氣……死?”
自踏上修行路,有生以來,炎流月還是頭回聽說,靈氣這種東西,竟然還有“死”這種說法。
而且,看師傅那滿臉嚴肅的神情,分明不是在說笑。
“世間萬物,既有陰陽之分,自會有生死之別。”言至此處,花滿衣悵然嘆道:“靈氣,雖看似無形無質,但它們卻有著一種特殊的生機,我輩修者所吐納修行的,恰恰就是這縷神妙生機。但這‘原嶺’山脈內部,靈氣固然濃郁,可其內所蘊含的生機,越接
近中心處,便越是稀薄、死寂。”
“但是……”
“為師知道你要問什麼,但箇中緣由,為師亦不明白,只知在這片死掉的靈氣內,根本無法御空而行。”
話說到這,花滿衣不禁苦笑:“聖人只是一種境界,並非全知全能。破境成聖,方覺天地廣闊……”
發現師傅情緒低落,炎流月有心相勸,但還尚未開口,卻猛覺一陣虛弱。
“集中精神!”
渡過一道靈氣,穩住炎流月身形,有感於這片天地的古怪,師徒二人不再閒聊,與其他尋寶者,一路走向腳下這“原嶺”山脈的最深處。